有了这般凶名倒是好事，敌人见着他都害怕，十七颇为满意现状，就一直戴到了现在。
姜月昭听了这段缘由很是无语，难怪她总觉得十七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是多相处两日就觉得傻里傻气的。
原来是真傻啊……
姜月昭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最后让戈夜去告诉十七，出任务的时候记得把嘴套摘了，否则太过容易暴露身份了，别人很简单就能查到公主府。
毕竟姜元恺可是见过戈夜的。
戈夜自是没二话当即便是应下了，那京郊的院子里也确实什么都没查到，闹腾了一场不过是搅了一趟水罢了，姜元恺也未能抓到桑默的蛛丝马迹，这会儿亦是烦闷。
“河灯画舫，花魁当选，这等热闹公主也去看啊？”公主府内，云暮正在为姜月昭挽发梳鬓，眉眼之中颇有些无奈。
“裴二姑娘邀了几次，本公主若是不去怕是要叫她伤心。”姜月昭弯眉笑了笑，瞧着桌上的唇脂道：“既是夜游，就用这个稍显艳丽的颜色吧！”
“是。”云暮应了一声接过，笑意吟吟道：“那花魁娘子惯会弄些噱头引得人追捧撒银子。”
“能叫人掏了银子也是她们的本事。”姜月昭无所谓的笑了笑，显然对那等事情并无什么兴趣，此去只是去夜游运河赏灯品茗罢了。
云暮懂事的不再多说，细心为公主梳妆描眉，最后选了一身艳丽的衣裙，配上今日的妆容可真是艳冠群芳。
既是裴莹莹做东，这画舫她自是早早准备好了，因着顾及着月昭公主她可是特地去求了父亲，弄了一艘极其华贵的画舫，如此方才配得上月昭公主的身份！
日暮西沉之时姜月昭也从公主府出门，等到了运河码头前，就看到了那花灯挂满的画舫，裴莹莹和翟梦琪在码头等候许久。
这会儿瞧着月昭公主的銮驾顿时走上前相迎，瞧着那热切的姿态似是颇为欢喜。
“不是说游湖吗？”姜月昭抬眸看着这华贵的画舫有些啼笑皆非道：“这排场未免太大了。”
“哪里哪里！”裴莹莹一脸骄傲地昂首挺胸道：“公主凤驾岂能小气了，这不算什么。”
“公主尽管放心，这租赁画舫的银钱，都是我爹出的！”
“……”
姜月昭眼中笑意愈发深了，颇有些无奈似的摇了摇头，最后与裴莹莹几人一同踏上了画舫。
许是今日热闹，那花魁娘子当选的是何人，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这运河上的画舫也不少，那河道两岸更是早已挤满了人，只等花船开出，想好好瞧一瞧难得一见的花魁娘子。
画舫上，布置得尤为雅致，裴莹莹不敢邀功，这些布置安排都是翟梦琪准备的。
姜月昭岂能看不出来，翟梦琪这是想借此机会谢她救母之恩。
画舫前甲板上宴席已摆好，那灯笼高挂起，将这甲板上照耀得如同白昼，让姜月昭未曾想到的是船上还有那抚琴吹奏的俊俏小郎，其中二人正是姜月昭有过一面之缘的韶光和鹿明。
“福寿公主走了，他们便也回了楼里做清倌。”裴莹莹像是看出了姜月昭的意外，便小声凑过去道。
“因着在福寿身边伺候过，如今在楼里也算是名角儿，我瞧着他们二人琴箫合奏很是动听，便花了银子照顾照顾生意。”裴莹莹咧着嘴笑道：“我第一次行这般大胆的事，公主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爹娘啊！”
姜月昭有些好笑，转眼瞪她，不过与福寿公主相处了两日，她怎么觉得这小丫头就被带偏了啊！？
裴莹莹捂着脸道：“公主，我可是清白的，他们卖艺不卖身的，穿着衣服的呢！”
姜月昭听着裴莹莹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旁边翟梦琪亦是一脸的笑意，却也不好打趣裴莹莹，顺着话头往下说道：“福寿公主如今走了，这些个小郎君心里难过得很。”
“莹莹也是好心，还望公主恕罪。”翟梦琪低声拜道。
“不妨事。”姜月昭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听两首曲子，不曾近身伺候，留不下什么话柄。”
“就是就是！”裴莹莹见姜月昭并未因此气怒，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端坐在甲板上专注抚琴的韶光也未曾有半分僭越之举，甚至连偶尔望来的目光都无半分黏腻勾引之意，只是平静浅浅一笑，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亦不敢生出半点邪念。
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如福寿公主那般，潇洒自如不拘小节的。
姜月昭转眼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专心听曲尝尝这席间美味，吹着夜风倒是难得的惬意悠闲。
已是临近深秋了，夜里也凉了几分婢子们端来了几个火盆，姜月昭扫了一眼指了指那几个小郎君脚边，示意婢子也送过去一个。
“公主殿下当真心善仁慈。”裴莹莹抿了一口小酒，瞧见这一幕很是崇拜的看向姜月昭道，这点小事都能让公主注意到，真让人感动！
“瞧你这脸红的，少饮些冷酒，伤胃。”姜月昭笑着看了她一眼，转而吩咐婢子取拿围炉来温酒。
“呜呜呜，公主殿下真是太好了。”裴莹莹愈发感动，瞧着那两眼泪汪汪的让姜月昭有些手足无措，这丫头怎么喝了两口酒就成这副模样了？
“公主勿怪，她就是这般容易对人亲近。”翟梦琪拉着裴莹莹，束着她一些，否则这丫头都要去抱月昭公主的大腿了。
翟梦琪有些无奈又好笑，其实她不是个擅于与人结交的性子，若非裴莹莹缠的紧，她们二人也不会这般要好的。
翟梦琪想了想，她不过是在她摔跤的时候拉了一把，递给她一瓶跌打的伤药，却得了她一颗真心相待。
裴莹莹突然忧愁的抱着膝盖叹了口气道：“往年这时候，婉婉也与我们在一起的，如今……”
姜月昭乍一听这句话，一时没明白裴莹莹这说的是谁，旁边的翟梦琪也跟着沉默了下去，想着如今月昭公主与越将军的事，竟是不知该不该开口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