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公主的私事。”
姜月昭看着俞平婉的眸色一点点冷凝,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冷淡了几分。
俞平婉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冷笑着看向姜月昭说道:“公主殿下既对越将军无意,何苦拖累了他,您身份尊贵天底下的男儿任你挑选,为什么偏偏要去选越将军?”
“越家如今的身份地位,何需娶一位二嫁的公主。”
“月昭公主如此行径,实在令人不耻……”
俞平婉一言一语都在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和不满,言语之中说着敬语,但是那表露出的意思却是对姜月昭满满的看不上。
仿佛在张牙舞爪的言及,若非她是公主之尊,一个女子二嫁哪里还能攀上什么好门楣。
更何况是越家这等身份地位,又像是在为越正濯叫屈,越将军身为六军统帅手握重兵已是风光无限,何需再娶个二嫁的公主来为自己镀金,这根本就是辱没了他的身份地位。
俞平婉这口气憋在心里已经憋的太久了,她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服气。
月昭公主当初既能拒婚转而下嫁温家这种寒门,可见眼界不高,不过是仗着自己出身尊贵行事无所顾忌罢了。
如今在温家受了委屈吃了亏,为何还要去祸害越将军!
她为越将军感到不值,这种愤恨的情绪甚至让她蒙蔽了所听,并非月昭公主执意要嫁,这是越正濯主动求娶的。
或许在俞平婉看来,若非月昭公主对越将军展露嫁娶之心,越将军又怎会无缘无故去求娶月昭公主,说来说去这人心一旦有了偏见,便再难拨正过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又是以身份身份对本公主指手画脚?”姜月昭仅存的那点儿耐心荡然无存,早前对俞平婉劝说之时升起的示好之念亦是消失殆尽。
“既知本公主尊贵,也该知道本公主若有心折辱你,你也只有受着的份。”
“你想嫁入长信公府?”
姜月昭抬脚逼近,伸手捏住俞平婉的下巴,那冷然的凤眸一点点扫过俞平婉的脸,唇边扯过一抹笑道:“真是可惜了。”
姜月昭似是带着几分嫌恶甩开了俞平婉的脸道:“想来你是误会了,本公主并未应越将军的求娶。”
那迎着夜风站在床边的女子,姿容绝色红唇扬起绽开笑颜,一双凤眸满是戏谑睥睨之态垂眸看着她道:“你求之不得的越夫人之位本公主不无甚兴趣。”
“不过本公主的驸马之位……”
“越将军可是求之不得呢。”
“你记住了,求着本公主的人是他,你既如此不甘心不若去劝劝越正濯,叫他收心娶你。”
姜月昭面色淡然转开脸,伸手拢了拢披风轻抬下颚冷声说道:“何故在本公主面前如此作态,真叫人恶心的厉害。”
“裴家二姑娘与你深交,真是……”姜月昭皱着眉摇了摇头,抬脚道:“今日给她薄面本公主不与你深究,若再有冒犯,这河灯开道的盛景,本公主不介意让你亲下河畔体验体验。”
言外之意,不介意把你丢下去清醒清醒。
姜月昭挥袖离去,原是出游的好兴致也被败坏的一干二净。
月昭公主这一去一回并未废去太多时间,然而韩依玲几人却是有些等不住了,裴莹莹原想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意外听了这么一番话。
裴莹莹早知俞平婉心仪越将军,可她既已被越将军拒了心意,怎会这般蠢笨去指责月昭公主!
那句句刻薄的言语,一句二嫁的公主,激的裴莹莹险些要跳出去。
“我原以为你只是因为伤心,一时想不开罢了,却没想到你竟如此狭隘!”
“月昭公主与你从无仇怨,你何故这般辱她!?”
“俞平婉,我真是看错你了!”
“亏得我满心都是顾念你我多年相交的情谊,不想你为了个根本不喜欢你的男人,却是这般作态,口口声声指责月昭公主对越将军无意,难道越将军对你就有意了?”
“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裴莹莹多日来的忧愁和伤怀,在这一刻亦是荡然无存。
她就是头脑再简单也不会看不明白俞平婉此番对月昭公主的态度,她分明就是妒恨月昭公主得越将军喜爱心生不满,又听闻越将军求娶公主愈发不甘心。
裴莹莹怒气冲冲的伸手摘下了手上戴着的玉镯,狠狠砸在俞平婉面前道:“我裴莹莹再也没有你这个朋友!”
外头的喧嚣吵闹到底是惊动了船内的韩依玲几人,听着这厢动静亦是惊诧万分。
恰巧这时画舫靠上了码头,姜月昭抬手叫云暮拎着灯笼便下了画舫。
而此时的越正濯就站在码头前,他听闻月昭公主今日登了画舫游湖,特地换了一身行头,欲与公主携手同游,这等机会自是不想错过的。
那着一身月牙锦袍的男子站在岸边,身侧侍卫拎着一盏玉兔仙灯,墨发束冠腰佩美玉,端的是俊美无双的模样,肩头披着墨色披风在夜风下吹动愈发显得他身姿伟岸了。
本该是儒雅的月牙白的长袍,穿在他身上却不见半分儒雅秀气,反而为他添了几分贵气,与那从画舫上走下的月昭公主甚是相配。
“公主……”越正濯见着姜月昭面露喜色,抬脚刚迎上去。
“呵。”姜月昭脚步一错,凤眸冷然扫了他一眼,甚至无本分停滞直接扬长而去了。
越正濯稍显错愕,扭头望着那劲直离去的月昭公主也是愣住了,一时有些无措低头,他今日这身打扮难道有什么错处不成?
画舫上裴莹莹着急慌忙的追了下来,却也只能看到月昭公主登上马车,已然离去的背影,当下又是委屈又是担心的。
越正濯看了眼裴莹莹,又瞧着画舫上陆陆续续走下来的人,瞧着气氛凝滞很是不寻常。
“公主可是受了什么气?”越正濯抬脚走了过去,眉头轻皱连带语气都冷了两分,本该是温文尔雅的扮相,随着他这一开口,却是平白添了几分冷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