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语嫣坐在姜怀月的身边,她看着有些呆滞的姜怀月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姐,你说,娘娘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姜怀月将锦盒递给语嫣,“或许娘娘是真的心疼我,可这些的前提都是,我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
语嫣没有说话,她虽然不曾与权贵打交道,但是也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皇家的人,哪有几分真心啊!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马车忽然被逼停,姜怀月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出去,好在语嫣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这次啊看看稳住,没有摔倒。
“外面出什么事了!”语嫣回过神来,便立刻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马车看着走出来的语嫣,有些为难的说道:“语嫣姑娘,我们的马车,被人拦住了!”
语嫣看着拦在路中间的车马,微微皱眉:“你去同人说一声,让他们把车挪开,哪有停在路中间的!”
车夫应了一声,随后下了车,小跑着去找对方说话。
姜怀月坐在车里,听着语嫣和车夫说话,将放在一旁的匣子揣进手里,微微低垂着眼。
不多时,车夫就捂着脸,小跑了回来。
“你这是怎么了?”语嫣看着车夫涨红着一张脸跑回来,立刻就急了眼。
“那是宋家的马车,马车里坐着的,是宋家的表小姐!她一听说是咱们家的马车,就派人打了我一巴掌,还说,还说这路是官家的路,谁也不能赶她走!”车夫红着脸,满眼不愤。
“怎么是他们?”一听到是宋家的表小姐,语嫣瞬间就觉得头大。
宋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宋家掌权的赵若寒赵太师,就是皇后娘娘的父亲,而这位所谓的表小姐,则是宋家儿媳孙氏的姨表外甥女,孙玉婵。
孙玉婵与皇后娘娘只能沾一个远亲,可偏偏,她于皇后娘娘那正经的侄女,同吃同住,也沾了不少皇后娘娘的体面。
只是这孙玉婵,并非宋家人,骨子里没有宋家人的谦逊也就罢了,还经常借着皇后娘娘的名义在外面耀武扬威。
而平日里,这个孙玉婵,向来喜欢跟卢皎皎走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卢皎皎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最是喜欢跟姜怀月作对。
就在语嫣犹豫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姜怀月忽然从车里走了下来。
语嫣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走到马车前扶着姜怀月下车:“小姐怎么出来了?”
“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姜怀月看着横亘在路中央的马车,微微皱眉,“看来,这位孙小姐,今日是不会轻易让我们过去的了!”
“小姐,不如……我们换条路吧!”语嫣忍不住说道。
孙玉婵虽然只是寄居宋家,但是仗着赵大夫人的喜欢,在汴京城称得上是横行霸道,若是平日里,姜怀月还会和他争辩几句,可这些日子,她本就劳累,身上又还有伤,语嫣并不希望,她跟孙玉蝉碰上。
姜怀月有些诧异地看向语嫣:“嗯?你以往不是最讨厌她的吗?平日里恨不得能上去揍她一顿,今日怎么会想着换条路?”
语嫣撇嘴,显然心里也是不服气的:“小姐这些日子又是被绑架,又是受伤,昨夜为了救夕瑶还熬了半宿,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修身养性,可不是和这些地头蛇争个胜负的时候!”
“说得有道理!”姜怀月被语嫣那副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逗笑,“但是,这些人最喜欢顺杆爬,你今日避开了她,明日,她就会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语嫣眼见着姜怀月缓缓的往前,下意识的想要去拦住她,却被她拉住了手:“你家小姐,可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天子脚下,给我脸色看!”
语嫣愣了一下,随后快步往前走:“小姐往后靠靠,吵架这件事,我可比夕瑶厉害些!”
姜怀月看着面前健步如飞的语嫣,忍不住掩嘴低笑起来。
语嫣冲到马车前,猛地跳到马车上,一把掀开了帘子。
马车里的人大约也没想到,会有人直接闯进来,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谁让你进来的!”孙玉蝉的婢女瑞棠怒斥。
语嫣冷眼看着满脸惊恐的孙玉蝉,冷声说道:“孙大小姐这个时辰了,不回家,把马车停在路中间,不就是想让我们来看看孙大小姐的马车是多么的奢靡嘛,奴婢这不是顺应孙大小姐的心思,特地上来看看吗?”
“好一个说话刁钻的贱人,还不给我下去!”孙玉蝉怒斥。
瑞棠脸色骤变,快步走到语嫣面前,伸出手推搡起来:“我家小姐叫你下去,你没听到吗?”
“语嫣!”姜怀月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先下来,野狗挡路是野狗的不是,你跟野狗计较,就是你的不是了!”
“姜怀月!”孙玉蝉猛地掀开帘子,她死死的盯着站在那里的姜怀月,脸涨得通红,“你说谁是野狗!”
姜怀月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地答道:“谁答应,谁就是野狗!”
孙玉蝉气急,一把推开堵在马车门口的语嫣和瑞棠,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气势冲冲地向着姜怀月走:“你们姜家就是这样的教养不成,随随便便指着人就骂人是野狗!”
姜怀月看着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孙玉蝉,微微将袖口里的匣子倒出来一些,继续淡淡地说道:“宋家号称书香门第,怎么就养出来你这么一个喜欢挡在路中间的野蛮小姐!”
“我野蛮?”孙玉蝉被气笑,“我若是野蛮的话,你呢?前脚跟九王爷定亲,后脚还跟陈尚清纠缠不清,你被劫匪劫走那么多天,只怕早就清白不在了……”
“啪!”
孙玉婵的脸被打得歪了过去,她捂着被打的脸,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姜怀月!”
姜怀月冷眼看着她:“你接着说啊!我倒要看看,宋家教养出来的表小姐,能说出来多肮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