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猎原就是年轻人玩耍的地方,皇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让白芷准备了一个上好的翡翠镯子和一把珍藏的长剑做彩头:“这一次,谁猎的猎物最多,这个就归谁,不论男女!”
姜怀月对这个彩头并不感兴趣,奈何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赵清音:“那个镯子可是我母后前些日子刚刚得来的,特别的好看,那把剑,还是从我父皇的小库房里抢来的,我父皇可喜欢了!”
“那你喜不喜欢?”姜怀月回头看向赵清音,“你要是喜欢,说不定我努努力,能抢个彩头回来!”
赵清音挑眉:“吹牛!”
姜怀月笑了笑,抬手捏了捏白兔的耳朵:“小白兔,你看,公主殿下说咱们吹牛!你可得努努力,跑在他们前头,给咱们挣个脸面才行!”
“不要跟小马儿说这个话!”赵清音伸手去捂白兔的耳朵,却被白兔一个甩头躲开。
正巧姜夫人来给姜怀月的箭袋装箭,就听到了赵清音的话,她拍了拍白兔的脖子:“白兔,等会儿露一手给公主殿下看看!”
白兔像是听懂了一般,眨了眨眼。
姜夫人看了一眼姜怀月,随后笑着走到一旁。
锣声响起的那个瞬间,姜怀月加紧腿,白兔也在瞬间奔驰而去。
赵清音看着面前扬起的烟尘,满脸愕然:“怎么这样快……”
姜怀月骑着马在前头奔腾,她一身红衣,在人群中格外的扎眼,她回头看了一眼追上去的赵清音,笑着喊道:“公主殿下,我在前头等你!”
骑在马上的姜怀月,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草原儿女的洒脱感,一颦一笑都让人魂牵梦绕。
当姜怀月骑着白兔超越赵霖钰的时候,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晃神,恍惚间,和他记忆中的一个身影出现了重叠。
没等他去细想,赵霖晟便追了上来:“老七,抓紧了,咱们这一群男的要是输给了姜小姐,那可真是要丢人的!”
赵霖钰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笑着说道:“不是有太子殿下给我们兜着底嘛,怎么会输!”
赵霖晟笑了笑,随后挥舞马鞭追了上去。
进了林子以后,人群就被冲散了,姜怀月径直向着深处而去。
就在她放缓脚步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风声,几乎是在瞬间,她拉开长弓,架上弓箭,对准风声的方向射了过去。
扎着红绸的弓箭刺断飞驰而过的箭羽,刺穿了野鸡的脖子。
身后的马蹄声渐近,姜怀月回头看向身后的宋章安:“真是不好意思,抢了宋大公子的猎物了!”
宋章安冷眼看着那只野鸡,微微蹙眉:“姜小姐好箭法!”
“比不上宋大公子,擦着我耳边过去,还能不伤到我!”姜怀月笑了笑,捡起那只野鸡,“你说对吧,宋大公子!”
赵章安的确是冲着她射的箭,不过他也没有想要杀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却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而且就在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能迅速做出反应,并且反击。
这样的本事,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把汴京城里所有的公子哥都拉出来,只怕也找不到一个:“我原本以为,因为我母亲一句话,就被逼的悬梁自尽的姜大小姐,大约是跟我妹妹一样,是个娇弱的女子!”
“宋大公子的意思是,因为我并不像宋大小姐那般娇弱,所以就理该忍受那些败坏我名节的流言蜚语?”姜怀月挑眉,“听说,宋大公子前段时间在外头养了个外室,那个女子性子娇软乖巧……”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章安怒骂,“我什么时候养的外室,我都不知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姜怀月看着怒意上头的宋章安,笑了一声:“原来,宋大公子也是会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流言而愤怒的,那又为什么要指责我追究你母亲的过错!”
宋章安语塞,许久以后,他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姜怀月也不气恼,只是慢条斯理的擦着箭头上的血迹:“宋大公子,你作为宋太师的孙子,太子殿下的表兄弟,从小读圣贤书,却不知道规劝你那位母亲谨言慎行,反倒因为你母亲受罚指责我,看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章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死死的盯着姜怀月:“你就是用这些话,诓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吧!”
“我向来遵纪守法,又怎么敢诓骗陛下和皇后娘娘?”姜怀月挑眉,“倒是你们宋家,做惯了欺上瞒下的事情,如今便觉得旁人也都同你们一样,一张嘴说不出半句实话!”
“你!”
“宋章安!”赵霖晟骑着马从竹林里窜了出来。
宋章安见赵霖晟出现,到嘴边的责骂,生生咽了回去:“殿下!”
赵霖晟看着骑在马上,脸上写满了不屑的姜怀月低声说道:“姜小姐,我表兄只是心疼她母亲,还请你不要与他计较!”
姜怀月漫不经心的将弓箭丢回箭袋:“我就是与他计较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能打他一顿?太子殿下倒也不必如此担心,我一个女子,就算被他责骂,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毕竟,我也不能拿他如何?”
赵霖晟听着姜怀月的话,只觉得嘴里发涩:“宋家……”
“各家有各家的家训,也有各家的家法,我也不是那种好为人师,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还请这位宋大公子收敛一下,若是还有下一次,我这个箭射的就不是野鸡了!”姜怀月冷眼看着宋章安。
就那么一个瞬间,宋章安只觉得脊背生寒,那是一种被死亡凝视的恐惧感。
没等宋章安说话,姜怀月已经骑着马缓缓离开,赵霖晟有些无奈的回头看向宋章安:“表兄,你招惹她做什么?你若是真的伤了她,我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宋章安抿着嘴,不肯多说什么,只是身侧攥成拳头的手,表达了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