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御笙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盯着赵辰溪,大约是气到了极致,他一脚踢在了赵辰溪的小腿上。
赵辰溪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是马上,他就站好,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辰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御笙看着面前的赵辰溪,“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跟你算之前的账,你倒是有脸面来问我,我是怎么娶到月儿她娘的?”
“既然当初将军都能厚着脸皮去到季太傅如珠似宝的女儿,我又为什么不能娶到将军的女儿?”赵辰溪直挺挺的站着,“将军应该明白,不论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娶她为妻!”
姜御笙的牙齿咬的咯噔咯噔的响,他只觉得眼前的赵辰溪,就像是一个贼想要偷走他日夜精心呵护着的花朵,可偏偏他现在还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这么眼巴巴的盯着。
两个男人就这么对峙着。
而营帐里头的姜怀月,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跟羌活她们一起,扒拉着一条缝,看着外头两个人的对峙。
“小姐,王爷被打的好惨,你真的不出去帮帮忙吗?”语嫣凑到姜怀月耳边,悄悄问道。
姜怀月挑了一下眉,然后转身走回到床边,乖乖的躺下,顺便拉上了被子。
语嫣满脸不可置信的走到床边:“小姐,你真的不管啊?”
“我是疯了吗?”姜怀月挑眉,“外头的可是我爹,你看看这个天底下除了我娘还有谁能管住他的?他现在本来就在气头上,我这个时候要是出去说句话指不定这不是九王爷挨打,是我被追着打了!”
语嫣一想起姜御笙怒气冲冲的样子,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可是小姐,你毕竟也让九王爷进来了呀,就算将军现在不跟你计较,等到天彻底亮了,他说不定还是要来找你麻烦的!”
姜怀月拉上被子,非常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我一直高烧不退在昏睡,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旁的羌活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个梨子,嘎吱嘎吱的啃着:“我觉得姜怀月做得对,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他要是掺和进去难免就变了质,可能还会增加难度!”
“那外面不会真的出人命吧?”语嫣有些担心。
“不至于,赵辰溪到底是皇家人,纵然我爹已经气的昏了头了,他也绝对不会真的伤了他,不过吃点苦头是难免的,谁让我爹这辈子就只有我这么一个闺女呢!”姜怀月闭着眼睛,低声说道,“我记得我娘跟我说过,当初我爹为了娶她,在我外祖父那里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
语嫣啧啧称奇:“那这算什么?风水轮流转?”
姜怀月被逗笑:“算吧!”
屋子里头的话,赵辰溪他们是听不到了,他一个人硬着头皮面对姜御笙的怒火,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愤怒的姜御笙,心中难免有些忌惮,但是想着未来,他还是硬生生的守着了。
其实姜御笙傍晚的时候,就被皇帝喊过去说话,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什么政务上的事情,坐下来聊了几句,却发现这个话题慢慢的转到了姜怀月的婚事上。
皇帝有意无意的提起当年他们玩笑间许下的婚约,那个时候,姜御笙就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意图,但是一想到自家的女儿,他还是有千百个不舍得,便没有应下皇帝的话,只是装作听不懂。
皇帝大约也明白他的意思,不曾逼迫,只是淡淡的说道:“朕也是有女儿的,自然明白这从小灌注心血,好不容易养大的花骨朵,突然有一天要被人连盆带花的端走了,心中难免不舍,可是有些东西啊,再不舍也是要给别人的!我们到了这个年纪,你应该明白一些道理,我们护不了他们一辈子,总是要给他们找一条光明些的后路!”
姜御笙久久不曾说话。
皇帝也没有挑破,只是东南西北的说一些琐事。
从皇帝那里出来以后,姜御笙就明白,自己家的这朵花,怕是要留不住了。
只是他怎么舍得呢?她刚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抱在怀里,就好像一个小猫一样,如如养的这么大了,却来个人告诉他,这是要给别人的花朵。
姜御笙心中不忿,夜里头也睡不着,便起身出来走走,却不想远远的就看到小满撅着个屁股蹲在姜怀月的营帐边上。
他也是从赵辰溪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最是清楚现在这个年纪的小伙子们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所以当他发现赵辰溪在姜怀月营帐里的时候,他就气的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把人拽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可偏偏,他残余的理智强行留住了他,如果这个时候他冲进去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会的还是他自己的宝贝女儿。
所以他硬生生的在外头等到赵辰溪钻出来,抓住了现行。
姜御笙到底是姜怀月的父亲,他自然对自己这个女儿颇有几分了解,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姜怀月的首肯,语嫣根本不可能让赵辰溪进去,羌活也不可能让他完好无损的活着出来。
说到底,姜怀月和赵辰溪私底下见面,只怕不是第一次了。
一想到这个,姜御笙就忽然体会到了,自己的岳丈当年恨不得把自己活剥了的心情。
姜御笙盯着赵辰溪看了很久,忽然对着他伸出手:“我是一介武夫,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也搞不来,不如,我们两个就打一架,你若是能赢过我,我就答应让你做我的女婿,如何?”
赵辰溪只觉得头皮一麻。
姜御笙被称为杀神,可不是空穴来风,满朝文武他是找不出来一个可以和他对上十个回合的人,他浑身上下,简直称的上是铜墙铁壁,他便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你打,只怕是你打的手疼,脚疼,他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还能给你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