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溪最后是被羌活赶走的,可纵然是这样,他翻墙出去的时候,还差一点被姜御笙发现。
当时的姜御笙刚刚回府,他大约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走到了他们翻墙的那个位置张望,好在他们两个急中生智,贴着墙根躲避。
正所谓灯下黑,赵辰溪完美的躲过了姜御笙的查探,没被抓住。
主仆两个人算得上是虎口脱险,回去的时候,小满的小心脏都在颤抖:“爷,咱们以后没事,还是不要翻墙了,你这个肩胛骨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呢,再伤几次,到时候可就真的好不了了!”
跟贼一样躲躲藏藏的赵辰溪脸色本就不好,如今听到小满这样说,更是气的不想说话,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冷眼看向小满:“你派几个人,盯住那个谷生,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姜将军来招揽他!”
小满赶紧应了一声。
其实小满也很好奇,要知道,姜家军是整个大周出了名的军队,狠厉决绝,在战场更是寸土不让,向来是大周最所向披靡的队伍。
而这样的队伍,想要进入,除了能吃苦,背景干净,还需要有一定的本事,从下到上,每个人都是凭着自己的在真本事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没有任何所谓的捷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很多世家子弟,乃至皇族,都喜欢将家中的子侄送到姜家军里面,想着在这样出名的队伍里面磨砺一番,镀一层金,出去就能凭着家族的关系,在朝堂上谋一个好职位。
可偏偏姜御笙想来油盐不进,能到姜家军里面来的,不论你是皇族,还是世家子弟,你都要从最底层的步兵开始做,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镀金,每一个官职,每一份俸禄和奖赏,都是用性命拼出来的。
这样一直钢铁般的队伍,所有人在其中享受着绝对的公平,所以更容易吸引能人异士,以至于姜家军越来越强盛,强盛到了,他只要往那里一战,就可以让整个大周的百姓睡上一个安稳觉。
能被这样的队伍主动招揽,这个谷生,怕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却又偏偏甘于屈就自己,在十皇子身边,做一个做小伏低的小厮。
就在小满一脸思绪的跟着赵辰溪往前走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爷,今日暗探有消息送回来,说是有人偷偷摸进大理寺,试图暗杀被你关在大牢里的人,现在人已经被扣下了!”
赵辰溪缓缓回过头来:“为什么现在才说!”
小满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他今日被羌活的银针扎得脑子都有些不正常了吗?
赵辰溪连夜赶回大理寺的时候,季鹤轩也刚刚到,他看着慌慌张张往里走的赵辰溪,忍不住蹙眉:“这厮不是在吗?那王春德干麻还往我这里送信啊!”
“看样子,王爷应该也是刚刚赶回来,这件事毕竟还是涉及到姜小姐,爷要不要顺便去看一眼?”一旁的小厮轻声问道。
春猎的时候,季鹤轩原是收到了请柬的,但是他觉得自己一个商人没必要出现在这种地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去,却没想到,姜怀月差点死在了这场春猎。
下人送来的消息,说是那个刺客刺杀的是公主,姜怀月只是为了救公主的性命,才被人伤到,但是季鹤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有别的感觉。
当时下人来传话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那一日,小姐跟公主打扮的很相似,那几个贼人大约是看错了,才对着姜小姐下了死手!”
穿的一样,才看错了?
一个刺客,怎么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这其中,必有蹊跷。
季鹤轩展开手里的折扇,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咱们去看看这个热闹!”
小厮赶紧跟着季鹤轩往里走。
纵然已经是深夜,大理寺依旧灯火通明。
抓到人以后,王春德一直都在大理寺等着,眼瞅着天都要黑了,赵辰溪都还没回来,他没了办法,就派人去请了季鹤轩。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位爷,又在大理寺门口,遇上了。
“你怎么来啦?”赵辰溪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季鹤轩,一脸的狐疑。
“事关我家月儿,我这个舅舅,自然是要来的!”季鹤轩摇着手里的折扇,轻笑了一声。
赵辰溪撇了一眼季鹤轩,随后快步往里走。
王春德跟在赵辰溪身边,说着抓捕到这个刺客时的细节。
“他在衙门的后门已经晃悠好几天了,我们早就发现这个人有问题,但是考虑到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动静,一直到今天早上,他摸进了地牢,才被我们抓到,不过,这个人……”王春德一边走,一边说道。
“怎么?”赵辰溪微微皱眉,“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太潦草了!”王春德想了很久,然后说了这个一个形容词。
“太潦草了?”赵辰溪挑眉,“这算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爷自己去看一看,应该也就能明白属下说的潦草时什么意思了!”王春德有些无奈的说道。
赵辰溪越发奇怪,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跟在后面的季鹤轩很久以前,也曾经听到过王春德这么形容过一个人,而当时,那个人是被告方找来的一个替死鬼。
赵辰溪走进地牢,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关在地字号牢房的刺客。
这个刺客,的确就如同王春德说的那样,很……潦草。
要怎么形容这种潦草了,刺杀公主的那批人,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的聪明,但也看得出来,那几个刺客是被人专门培养出来做暗卫的,所以他们就连服毒自杀这件事情,都做得非常的果决。
而眼前这个被关在地牢里的人,显然不太对劲。
他从头到脚,都没有半点正规军的味道,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在路边耀武扬威的地痞流氓,纵然他穿的一身华服,可怎么看,都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