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杀了他!”姜怀月淡淡的笑了一声。
秋可露有些诧异:“谁?”
“都杀了!”姜怀月坐回到椅子上,端起一旁的热茶,小口的抿着,“你总不会不舍的吧!”
秋可露沉默许久,她有点震撼于姜怀月的狠绝。
姜怀月看着秋可露的表情,知道他是被自己说的话吓住了,说到底不过就是十岁的孩子,突然从一个开朗活泼变成了打打杀杀,难免会觉得害怕。
“你应该知道,你姐姐就是因为手里掌握着整个秋家的财富,才会被人暗害,在这样的血腥场上,旁人并不会因为你是女子,会因为你年幼就对你手下留情,当你手里的刀没有办法变成刺向别人的武器时,你就会成为别人案板上待宰的猪羊。”姜怀月看着秋可露,“秋小姐,这是生存之道。”
秋可露当然明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我明白!”
婢女风琴被红袖弄醒的时候,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喉咙。
当风琴缓缓抬眼,看到拿着匕首的秋可露时,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陵那般大。
要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秋可露的身边了,她一直被秋家人保护的很好,一直都是那种乖巧可人的少女,可是眼下的她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小,小姐……”
“你背叛了我。”秋可露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在阐述着这个事实。
风琴立刻就红了眼:“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背叛就是背叛,你应该知道我们秋家的家训,当你选择背叛我的时候,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秋可露说着,手里的匕首一点一点的往前推进,马上就要划破她的咽喉。
风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她想要求饶,却不敢动,生怕他一个不小心那把锋利的匕首就会立刻的划破她的动脉,害怕,后悔,瞬间涌入他的心口。
“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但是你要告诉我,我姐姐在哪里!”秋可露死死的盯着风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知道,主家……不,秋天远只是安排我监视你,至于大小姐被关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风琴梗着脖子,“小姐,我只是一时糊涂,你放过我吧,让你放过我,我绝对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发誓……”
红袖慢慢的靠近,被秋可露摁在墙角的风琴,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秋可露身后站着的红袖和姜怀月。
那个瞬间,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秋可露,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像她发难,原来是她觉得自己找到了靠山。
风琴咽了咽口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小姐,你从小在大小姐身边长大,那你应该也明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纵然他们是从汴京城来的,那又怎么样?如今的之江早就不是以前的之江了,他们可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护着你。”
“好一个蛊惑人心的丫头啊!”红袖立刻发难,一脚踩在风琴的肩膀上,“普天之下莫非黄土,却不曾想,之江在你们看来,已经张狂到没人能压得住了!难不成,区区一个之江,还敢反了朝廷不成。”
风琴被红袖踩住肩膀,疼的倒吸凉气,他正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却被一旁的语嫣往嘴里塞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不等风琴回神,那块黑漆漆的东西就已经顺着他的咽喉滚落了下去。
风琴想要用咳嗽的方式把它吐出来,却被秋可露一把掐住了喉咙:“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了,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我把你当成亲姐妹看待,可你却在背后对我捅刀子,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心狠手辣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风琴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恐。
“断魂散!”一旁的红袖冷不丁的开口,“你要是乖乖听我们的话,那自然有你的解药吃,不然的话,就算真的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你肯定也会比我们先去见阎王,毕竟我们家小姐终究是将军府的小姐,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掉的棋子。”
风琴疯狂的磕头求饶,最后只能咬牙应下,毕竟像他这种可以轻易背主的人,骨子里最要紧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了。
羌活回来的时候,正巧和秋可露擦肩而过,她经过风琴身边的时候,不由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风琴甚至还没有走出门,就听到了羌活的声音:“你们给这个婢女下毒?”
风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在地上,她满脸怨怼的回头看了一眼,最后却也只能磕磕绊绊的离开。
回到院子里风琴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秋可露,只觉得嗓子眼里的腥苦味一点一点的涌上心头。
她走到秋可露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小姐,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秋可露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风琴,笑了笑:“我也知道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这个白眼狼带在身边,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祈求我会心软,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明白的,我从小到大跟在阿姐身边长大,学的都是管家的东西,我心不心狠,你应该很清楚!”
风琴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
秋可露抬头看着围墙,然后低下头,凑到风琴面前:“你的主子来找你了,你向来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对吧?”
风琴从角门走出去的时候,秋天远身边的小厮正倚着墙靠在那里,他看着风琴,目光中有几分不耐烦:“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小姐在梳洗,我走不开!”风琴看着小厮,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厮抬手在风琴的脸上摸了一把:“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小姑娘,随便找个由头糊弄一下就是了,难不成她还能为难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