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操着心,就能多过几年安生日子!”纪珩之看向永宁侯,轻声说道,“我这辈子,非凤凌夏不娶,若是旁人逼我,我自会辞官奔走天涯什么皇恩,什么父子之情,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他!”
“你可知道,你这番话,若是被旁人听到,他们便可以说你不孝!”永宁侯眉头紧锁。
“那便不孝吧!”纪珩之嗤笑一声,“总归我不会像你负了我娘一样,负了凤凌夏!绝不!”
纪珩之的母亲,对永宁侯来说,那是一辈子不可以触碰的逆鳞,可当纪珩之提起的时候,永宁侯就会像是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默默地坐在那里,承受着纪珩之对他的怨恨。
“你为了你的孝道,娶妻,生子,让我娘从名正言顺的正妻变成了妾室,你为了你的孝道,让我娘在妾室的名头上待了十几年,如果不是我用性命拼了一个功名,我娘未来的几十年,也都只能是个妾室吧!”纪珩之看着永宁侯,一字一句的说道。
永宁侯对纪珩之的母亲是真情,这个没有人敢否认,可永宁侯也的的确确的,是负了纪珩之的母亲,所以永宁侯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更多的都是愧疚。
“凤凌夏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所谓的天下太平,父母孝道,都要更加重要,我很珍惜她,所以,不要逼我!”纪珩之说完这句话,甩袖离开。
永宁侯看着已经走远的纪珩之,心中一阵一阵的酸涩,过了许久以后,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是个男人,是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一个能够守护自己爱人的男人,才能守护这个天下,守护这个世道!”
“侯爷……”
“随他去吧,总归,他比我有勇气的多!”永宁侯摇了摇头,抬步离开。
纪珩之到饭厅的时候,纪珩之还在等他,他心里一暖,加紧脚步,快速走到凤凌夏的身边:“不是让你先吃饭吗?等这么久,是不是饿了?”
“永宁侯已经走了吗?你怎么不留他吃晚饭?”凤凌夏看着纪珩之,有些奇怪。
纪珩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用过了!”
凤凌夏想着,都这个时辰了,用过晚膳也是正常的,也就没有多追问:“那,永宁侯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啊?”
“就说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懒得搭理他!”纪珩之一边说着,一边给凤凌夏盛了一碗汤,“这可是你最喜欢喝的腌笃鲜,你多吃一点!”
“好,你也吃!”凤凌夏察觉到纪珩之不想说,那他既然不想说,那凤凌夏也就不问。
凤凌夏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么过下去,知道句丽使臣离开京城,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和纪珩之会在使臣入京后的第三天,在京城里,被思焉公主抓了个正着。
那会儿凤凌夏和纪珩之正在东街吃早饭,他们原本想着,吃过早饭以后就乘早回去,免得被人熟人认出来,可是他阿门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位句丽大王子,从后宫里头将思焉接了出来,然后也是一大早来这里用早饭。
思焉自然不会知道凤凌夏他们正在躲着她,远远的,一看到凤凌夏和纪珩之,就赶紧跑了过去,吓得凤凌夏差点点端着碗就要跑,但还是被思焉抓了个正着。
“夏夏,找你岭北回来以后,怎么都不到宫里来看我?”思焉抓住凤凌夏的手,轻声说道。
凤凌夏总不好说自己就是在躲她吧,只能笑了笑:“这些日子比较忙!”
“原来这位,就是你说的凤凌夏,凤小姐啊!”从思焉身后走出来一个男子,男子看着凤凌夏,笑的很温柔,可是眼中,并没有半点的惊讶。
而这位男子,正是那一日他在郊外遇到的那个买糖葫芦的男子,也是当初她回京时,曾偷偷帮助过的俘虏,更是那个在深红色深处,被人追杀的那个女子。
原来,他就是句丽的大王子!
凤凌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已经看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但是思焉还是和她介绍了一遍:“这位,就是我的王兄,暮旗!”
凤凌夏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原来当初,句丽送你来和亲,就是为了救这位大王子啊!”
思焉惊了一下,满脸的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句丽国议和,只要称臣就可以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求和亲,是你们自己说要和亲,以和亲公主,换回被俘虏的句丽子民,而这位大王子,当初便混在了子民之中!”凤凌夏看着慕旗,满眼的厌恶,“用自己的妹妹换自己,您还有很是宠爱妹妹呢!”
慕旗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这些事,我并不知情,但是我的确对不起思焉!”
凤凌夏看着慕旗,对他所谓的不知情,只觉得恶心,她走到纪珩之的身边,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拉住纪珩之的手:“如果是我哥,他就是拼了命也会救我出来,也不会让我为了他远嫁异国他乡,说到底,只不过是你们觉得自己比思焉重要罢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思焉,沉默了许久以后,有些茫然的看向凤凌夏:“她是王兄,原本,就比我更重要些,不是吗?”
凤凌夏看着思焉许久,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很重要,她是你王兄,或许你觉得他比你更重要,而对我来说,你比她重要的多!”
凤凌夏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待着,准备离开的时候,慕旗忽然开口道:“纪将军这么消极怠工下去,莫不是真的怕了我,怕我到时候将凤小姐带回句丽。”
纪珩之的脸色骤变,他下意识的将凤凌夏拦到身后:“你大可以试试看,如果你非要带他回句丽,我不介意直接杀上你们的王宫!”
纪珩之和慕旗之间,剑拔弩张,凤凌夏站在纪珩之身后,也不相劝,还扬声说道:“我还有两个哥哥呢,再不济,我妹妹也是沙场的好手,你们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