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叫空气中安静的因子在持续蔓延。
在座的宾客,谁都没想到,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参加一场旷世婚礼,现在居然吃上了这么大的瓜!
这要是散客后,不得沦为皇城内至少半个月的谈资啊!
滴血验亲啊!
这在所有人的心中,那都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儿!
只有怀疑血缘关系时,才用到这样的方式。
一时之间,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宾客都兴奋起来。
能当场看到容卿到底是不是真公主,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结果。
容卿盖头下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了,滴血验亲这样的方式岂不是叫她赤裸裸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没脸吗?
此时此刻,容卿倒是恨不得掀起衣服叫众人看见她背后的凤凰印迹了!
起码,她背后确确实实是有这样的东西!
可滴血验亲……容卿的身子晃了晃,已经不敢去想验出来的后果了。
容澈安抚着东顺皇后,叫她不要动怒,这才往前走了一步,语气中全然是维护:“滴血验亲岂不是说我东顺皇室怀疑自己找回来的真公主?本殿下有理由拒绝!”
要是滴血验亲了,这不是东顺皇室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自己人怀疑自己人!
容澈还不想做这样被人诟病的事情。
这要是传回西陵,只怕父皇都要责怪他起来。
他一开始答应战泓景,还以为战泓景能说出什么好法子。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方式,令容澈无法再接受。
听到容澈这样说,容卿慢慢的安下心来。
一直没说话的夏席月听到这样的法子,倒是忍不住挑起了眉头。
滴血验亲在现代那可是早就被打假的认亲方式,可在这古代来说,这却是真真实实的验亲方法。
夏席月理解战泓景想要揭穿的心,更理解他提出了这种方法。
毕竟这时候,这里的人怎么会知道,便是非亲生的两滴血,也会有交融的可能呢!
只是,这样一来,要是真做了滴血验亲,容卿和东顺皇后是亲母女的概率便为五五开了。
夏席月不自觉的蹙眉,要是容卿运气好,两滴血交融,岂不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弄清容卿的真实身份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和战泓景说清楚。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先按耐了下来。
听到容澈拒绝,战泓景也不惊讶,只是刚才容澈已经代替容卿答应了。
这时候便是他想拒绝,也要看这些看热闹的宾客答不答应了。
果然,容澈的话音落下。
宾客中就有人忍不住质疑出声道:“殿下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转瞬就反悔了?”
“就是,莫不是这小公主真的是你们东顺皇室找回来的冒牌货?要是这样,那什么凤命之说,不会也是假的吧!”
“东顺皇室自己骗自己,弄得这些噱头?”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容澈的脸色已经分外难看。
这些人竟然不单单怀疑了容卿的身份,现在更是怀疑了凤命一说!
令容澈不能忍!
要知道,当初他的皇妹出生时,可是被东顺最有威望的问道大师亲自批的命!
这一点,令整个东顺都深信不疑。
“本殿下说过,容卿是皇室亲自寻回的小公主,不会有错。”容澈禁不住的动怒道。
难道这些外人会比他对自己的亲妹妹更加上心吗?
当年寻找皇妹,倾尽整个皇室之力。
因为东顺皇室给的重赏太多,不乏有人想要蒙混过关,顶替而来的。
可就凭借凤凰印迹这一点,就已经让不少造假的人露出破绽了。
且他的皇妹走失许久,后来容卿被找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小时候的影子了。
容澈自认不是傻子,虽然欣喜但却并没有失去理智,整个皇室的人也是认认真真验了容卿身份的。
知道容卿在外面流浪许多,以乞讨度日,被一个好心师父收留之后,容澈便再也没有怀疑过容卿的身份。
当时容澈还问过那人,东顺寻找小公主的阵仗声势浩大,举国上下皆知,为何隔了这么久才把容卿送回来。
那人说,他是个瞎子也不识字,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消息,直到偶然听到别人说起此事。
他才想尽办法的把容卿送了回来。
后来容澈为了感谢此人,想要赏赐他黄金万两,却被此人婉拒,送回容卿的第二天就消失了。
因而容澈也从未过对容卿产生过什么怀疑。
更加没有想过容卿不是他亲妹妹的可能性。
战泓景没有动怒,只是不紧不慢道:“只是这件事若是不弄个清楚有个结果,只怕传出去别人可不会这么以为,难道你想要容卿这一辈子都背负着这样一个假公主的名声?”
柔妃急得直跺脚,站起身道:“本宫也不同意滴血认亲!”
今天这样的场景,宋浩然那个庸医说的话,柔妃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现在婚礼已成,还要滴什么血,万一战泓景想要在当中做什么手段破坏联姻,岂不是叫她功亏一篑?
思来想去,柔妃都觉得自己得站在容澈这一边,不能答应!
容卿挤出来一丝哭腔道:“如果连我母后和皇兄都不能证明我的身份,那我真是不活了算了!”
说着,她就想要撞柱自尽,被身旁的战承坤一把拽了回来。
同时看向战泓景,怒喝道:“够了!难道九皇弟是想要逼死本王的王妃吗?”
亲眼看见战承坤对容卿的维护,人群中的苏嫣嫣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
曾几何时,那个被战承坤细心呵护拉在手中的人是她!
现在都变成了容卿!还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容卿这么做可谓是让东顺皇后心疼坏了,她决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这么羞辱。
一把推开容澈起身道:“如果你们西陵不想联姻,大可以直说,何必找这种借口。”
这话一出,柔妃立马急了,生怕东顺皇后一怒之下反悔了,将容卿带走。
那她到嘴的富贵也就飞走了,忙不迭的开口道:“想啊,我们当然想,亲家别生气,息怒啊。”
景仁帝这才道:“皇后息怒,既然皇后不想,那自然也没有滴血验亲的必要了,现在婚礼已成,便开席吧,此事不必再说了。”
有景仁帝开口,顿时便压住了那些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