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萧癸连忙担忧地掀开车帘,马车里萧烬弓着身子坐在那里,掩唇用的手帕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明显是方才咳嗽咳出来的。
萧癸脸色都变了,咬牙道:“主子,我们现在就去找崇小姐吧,她一定能治好您的伤的。”
说着他就想要驾马车追崇萤而去,萧烬却开口阻止了他:“没时间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城。”
“可是……”
“公主府的事情已经结束,晏离今日必定会离城去行宫,我们要赶在他之前,不能让他独自进去。”
萧烬说话间又咳了好几声,他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粒解毒丹,犹豫了下又放了回去,另外吞了几颗清元丹,勉强压下那股咳嗽的痒意后,催促萧癸道:“我的伤没事,要不了命,快点赶路。”
萧癸咬了咬牙,拗不过他,最后还是点头应了声“是”,挥了下马鞭驾车离开。
萧烬靠在马车上,闭了闭眼微微叹息一声。
他比谁都想留在她身边,可是这件事他必须去做,若是让晏离活着,以晏离对她的执拗,她的生活定不会安宁。
“萤儿……”
萧烬呢喃着这个牵动他所有心绪的名字,等这件事完,他就可以安心留在她身边了。
到时哪怕她依然不原谅他,他也舍不得再离开她片刻。
——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崇萤忽然让花星楼停下车来。
“怎么了?”花星楼疑惑地看着她,“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崇萤抿紧唇,她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方才萧烬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
她跳下马车,正想让两人先带着丑夫回家,她再回去一趟看个明白。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季曜穹慵懒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怎的都站在门口?难不成你们是在这里争着当门神吗?”
“爹爹?”
“大伯!”
崇萤和流云齐齐看去,便见季曜穹从街口缓步走来,身后跟着的暗烛手里还拎着各式儿的零嘴和甜酒,明显是回来的路上顺便去逛街去了。
崇萤快步走过去,先打量了便季曜穹问:“爹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宫里头还顺利吗?可需要我帮忙?”
季曜穹宠溺地拍拍女儿的额头道:“小看你爹爹我了是不是?就那么点小事,你爹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搞定了,哪里用得着你再跑一趟。”
崇萤好笑又顺从地恭维道:“是是是,我爹爹天下第一等的厉害!”
“大伯,我爹呢?也回来了吗?”流云走过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一边还不停往季曜穹身后瞧着,以季沧序的兄控属性,如果回来了,那应该跟在季曜穹身后寸步不离才对,怎么这会儿人影都没看见?
“哦,你爹还在宫里忙着呢。”季曜穹很是随意地说道。
流云愣了下,崇萤也怔住了:“二叔还在宫里?那……”你怎么回来了?
许是姐弟俩眼中的鄙视太过明显,季曜穹挑了挑眉看向两人:“你俩那是什么眼神?就一个小小的兰阙罢了,季沧序再没出息一个人也能收尾,再说还有兰檀和盟胥帮着他呢,我留下干什么?平白的给他小兰阙长脸吗?”
崇萤:“……”
这话也就她神仙爹能说了。
“哦对了。”季曜穹看着流云笑了下道,“既然云儿不放心,那就进宫帮你爹去吧,暗烛,你这就陪云儿走一趟。”
流云一听这话,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放心的很,宫里就交给我爹就够了,我还还要帮姐姐忙呢,可没空往那地儿跑。”
笑话,这会儿想也知道就剩下繁琐的收尾工作了,他才不要进去做这些杂活呢!
再说了那老皇帝兰章翻他牌子的事他可从没忘记,再见到兰章,他怕他一个不小心没忍住把老头掐死了。
旁边花星楼看着立刻开始推脱的流云,心里忍不住吐槽:刚才你还问你爹呢,这会儿立刻就把他卖了,可真是孝啊!
不管流云怎么说,季曜穹都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只嘱咐暗烛道:“我估摸不错的话,二弟那边也快差不多了,正好是需要流云亮相的时候,你速速带他去,不可推迟。”
“是。”
暗烛点头应声,一手抓住流云肩膀眼中带着些微笑意道:“小公子,咱们走吧。”
“喂!我都说了不去了!”
流云挣扎着挣扎着……挣扎无效地被暗烛带着一个起跃飞到了屋顶上。
“姐姐救我,我不想去啊!”
听见弟弟苦哈哈的求救,崇萤又好笑又心疼,转头对季曜穹道:“他累了一上午了,要不……”
“我也累一上午了,宝贝女儿都不心疼爹了吗?”季曜穹一脸委屈,狐狸眼控诉地瞪着崇萤道,“来回奔波,我觉得心率又不稳了呢。”
“啊?这么严重?”
崇萤登时顾不得许多,只吩咐流云道:“爹爹好像不舒服,我扶他进去,你先去帮二叔,咱们回头再说啊。”
说罢就扶着季曜穹回去了,而暗烛也早带着流云飞远,流云叹了口气看着脚下飞快后退的房屋,对暗烛道:“说实话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我大伯刚才是装的吧?”
“咳……”
暗烛尴尬地咳了声道:“属下不敢枉议主上,小公子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嘁~”流云嗤了声,忍不住嘟囔了句,“也就他长得好看,等我再长长,长得比他还美,看他以后怎么在姐姐面前抢眼!”
暗烛:“……”
不是,小公子您不觉得您奋斗的方向有点劈叉了吗?
流云可没觉得劈叉,成为崇萤眼中心里的第一位,就是他此生的奋斗目标!
暗烛看着逐渐往小疯批方向长歪的公子,心里忽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让小公子登上那个位子真的合适吗?他不会成为季氏第一个昏君吧?
暗烛心里抖了抖,带着这股不确定,和流云一起飞落在兰阙皇宫里。
此刻的流云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若是他知道,只怕方才说什么也不愿意进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