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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分堂
    坐着马车从明理堂离开时,赵望舒在明理堂的门外,看到好几个衣裳褴褛的少年,眼带渴望地看着明理堂。

    赵望舒心念一动,“栀子,你说我们再开个明理男子分堂如何?”

    拿着从明理堂顺来的老虎布偶,逗小云煜玩的姚山栀,抬头看着她,“明理男子分堂?”

    “贫穷人家除了女子谋生难,男子也一样,不是每家都能供得起学子的。”赵望舒说道。

    “你说的对,那我们又要开始忙碌了。”姚山栀笑道。

    “忙起来好,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赵望舒幽幽地说道。

    姚山栀挑眉,“怎么了?想你男人了。”

    赵望舒看了眼在扯老虎尾巴的儿子,“我想我男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姚山栀笑,“就是羡慕。”

    “羡慕,你也可以找一个。”赵望舒认真地说道。

    姚山栀目光微闪,“我娘给你钱了?”

    “我是哪种见钱眼开的人吗?”赵望舒佯怒问道。

    姚山栀笑了起来,“你不是,你是心怀大义的大善人。”

    “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不过是想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赵望舒笑道。

    姚山栀点点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们虽是女子,但也可以有一番作为。”

    “没错。”赵望舒眉眼弯弯地笑道。

    有了开设明理堂的经验,虽然这次没有云灏帮忙,两人还是很快的选好址,请了人修建校舍。

    这天,赵望舒正在写新的校规,姚山栀脸色苍白的来了,“月儿,幽姿死了。”

    “你说什么?”赵望舒手一抖,笔下的字就变得歪歪扭扭,“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死?”

    宝郡王薨后,她们几次去宝郡王府,想要开解秦幽姿,可都被秦幽姿拒了。

    “自尽,悬梁自尽,昨天晚上她吊死在了宝郡王府。”姚山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接受不了好友突然离世的噩耗。

    赵望舒搁下笔,“我换身衣裳,我们去吊唁。”

    “嗯。”姚山栀点点头,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赵望舒吩咐荞娘子和奶娘好好照顾儿子,就和姚山栀出了门,到了宝郡王府,只见府内一片素白,接待宾客的是谯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看着两人,抹着泪道:“前儿妹子还说,会奏请陛下,在宗室里认个孩子,承继爵位,没成想,她突然就......让公婆白发人送黑发人。”

    姚山栀和赵望舒安慰了她几句,就去侧厅坐着喝茶。

    突听到有人说道:“也不知道宝郡王妃怎么想的,宝郡王薨时,她殉情,还能落个好名声。宝郡王都死了这么久,她才自尽,莫明其妙。”

    “死了男人的女子,晚上日子难......”

    姚山栀转过头,冷冷地看着说话的人,“口中积德,死者为大,不懂吗?”

    说话的两个贵妇不敢与她对视,忙低下了头。

    “宜兴县主心善,怕你们祸从口出,提点你们,你们还真是失礼。”赵望舒沉声说道。

    “多谢县主提点,我们失言了。”两个贵妇惶恐地说道。

    侧厅里没有人再随意交谈,姚山栀和赵望舒在宝郡王府呆了约半个时辰,看僧人颂了经,才离开。

    在回云府的路上,两人看到了在路边,疯跑的蒋丹丹。

    姚山栀叹气,“真是造孽。”

    宝郡王薨王妃秦幽姿自尽,良弼郡王薨准王妃蒋丹丹疯。

    嫁入皇家,是祸不是福。

    天气炎热,再加上父母尚在,秦幽姿却自尽离世,是不孝,她的棺椁只摆了三天,就匆匆出殡。

    赵望舒依礼,摆了路祭,还亲自到场,全了和秦幽姿的结交之情。

    秦幽姿膝下无有子女,为她捧灵的是她的侄儿谯国公世孙。

    在哀乐声中,送葬的队伍走远,赵望舒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她坐着马车回了家。

    她回到家中,刚换了身衣裳,钟胜就来了,“少夫人,大人的信。”

    “总算来了。”赵望舒忙从钟胜手中把信接过来,这封信晚了三天了,“你下去吧。”

    打发走钟胜,赵望舒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来看。

    云灏在信上,照旧是问她身体状态,问儿子乖不乖,会不会喊人了等等。

    内容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赵望舒还是发现笔锋无力,有好几处字的笔划不连贯,显然写字的时候,手在颤抖。

    云灏的手为什么会颤抖?

    赵望舒想起那个梦,抿紧了唇,云灏受伤了。

    可这人在信上,只字不提。

    赵望舒是又气恼又是担忧,咬牙切齿地道:“云灏,这事没完,等你回来了,我们算总账。”

    回信上,赵望舒一副没看出他受伤的样子,如常回信,在信尾,还写上,日日思君盼君归。

    赵望舒写完信,让奶娘把小云煜抱过来,“儿子,快过来,盖个小手印给你爹。”

    奶娘将他抱到赵望舒的身旁,小家伙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手中的信纸和旁边的红色印泥,“呀呀呀。”

    “来来来,小家伙。”赵望舒抱过小家伙,将他的小手按在印泥上,再握着他的手,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按下了一个小小的手印。

    小家伙看到自己的小手印在纸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赵望舒也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说:“煜儿真乖。”

    信写好了,赵望舒让绿枝拿去给钟胜,送去了驿站。

    知道云灏还活着,赵望舒这天晚上,倒是睡得比较安稳了,第二天还和姚山栀去看明理男子分堂的修建情况。

    校训碑已立好,上面刻着:厚德,精技,致用,立业。

    “望舒,你怎么想出来这八个字的?太精炼了,包含了太多的哲理。”姚山栀说道。

    赵望舒微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八字并非我独创,而是我在翻阅古籍时,深受启发所得。”

    “厚德,是希望学子们能够有深厚的品德;精技,是期望他们能够精通自己的技艺;致用,是希望他们能将所学用于实际;立业,则是希望他们能在未来开创自己的事业。”

    “听你这么一解释,我更觉得这八个字虽然简单,但寓意深远。”姚山栀感慨地说道。

    赵望舒环顾四周,“照这个进度,九月之前应该能够建好。”

    “必须建好,先生已请了,学子也招了,建不好,我怎么安置他们。”姚山栀说道。

    两人边说,边继续向前走着,巡视着这片即将成为学子们学习、成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