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灏带着儿子祭了灶,回到了玲珑院,等了许久,也不见赵望舒回来,让下人照顾儿子,他去佛堂寻妻。
他到佛堂,就见阿萁送府医出来,“母亲怎么了?”
“大人,居士这几日有些咳嗽,少夫人让府医过来瞧了。”阿萁答道。
云灏往佛堂内走去,站在云夫人的卧房外,轻轻叩了叩。
“进来。”赵望舒在里面道。
云灏推门进去,就见云夫人躺在床上,赵望舒坐在床边,看他进来,讶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回去用膳。”云灏看着床上的云夫人,见她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微皱眉,“病了为什么不说?”
“老毛病,没什么大碍,一会喝了药就会好的。”云夫人咳了两声,“你带望舒走吧。”
“等您喝了药,我们会走。”云灏在椅子上坐下。
云夫人想要说什么,可一串咳嗽声,从嘴里冒出,咳得嘶心裂肺。
赵望舒急忙倒了一杯温水,扶起云夫人喂她喝下。
她关切地看着云夫人,眼中满是担忧:“母亲,生病了就一定要请医抓药,不要硬扛,会越扛越严重的。”
“没事。”云夫人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只是老毛病犯了,不碍事的。”
云灏和赵望舒守着她,直到阿萁熬好药,喂给她吃了,夫妻俩才回玲珑院。
小年的年夜饭,赵望舒安排了六个菜,取六六大顺之意,有鸡有鱼有肉,还有两道时蔬,再配上一壶温好的酒,虽不奢华,却也十分精致可口。
云灏端起酒杯,向赵望舒敬道:“望舒,这一年你辛苦了,多谢你为这个家的付出。”
赵望舒微微一笑,举杯回敬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也多谢你在外辛苦奔波,为我和儿子撑起了一片天。”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温情。
“爹,娘。”小云煜捧着杯子,努力地想要举起。
“还有我们的煜儿,来,娘跟你碰一下。”赵望舒低下头,将自己的杯子轻轻与儿子的小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爹也跟煜儿碰一下。”云灏也笑着跟儿子的小杯子轻碰了一下。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年夜饭,享受着这美好的团聚时光。
过了小年,二十五日,云灏花了半天的时间,把春联写好,分发下去,在各处贴好。
到了傍晚,府内已然焕然一新,红红火火的,一派新年气氛。
白天时,赵望舒还抽空去佛堂,询问了云夫人的身体情况,“昨晚上咳得厉害吗?”
“咳还是咳,但次数少了,天亮时,安稳的睡了小半个时辰。”阿萁答道。
“阿萁姑姑,辛苦了,怕是这一夜,您都没睡,您去睡吧,我守着母亲。”赵望舒说道。
“居士说了,让小丫鬟守着就是,少夫人带着小少爷呢,别沾染了病气。大过年的,生病也不好请大夫瞧。”阿萁执意将赵望舒送出了佛堂。
“有劳阿萁姑姑好好照顾母亲。”赵望舒不想让云夫人担忧,顺从她的意思离开。
离年关越近,日子仿佛过得越快,转眼到了二十八日,皇帝、衙门都封印休假了,但不时有赏赐从宫里出来,皇帝不仅钦赐了安远侯府福字和春联,还赏了两盆金桔。
下人把金桔抬进玲珑院,给赵望舒过目。
金黄色的果实挂满了枝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赵望舒笑道:“这两盆金桔真是好看,放在院子里,倒是给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不少生机。”
云灏走过来,看着赵望舒满意的表情,也笑道:“这金桔寓意着吉祥如意,希望我们新的一年里,都能像这金桔一样,硕果累累,满载着幸福和希望。”
小云煜也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两盆金桔,伸手想要去摸那金黄色的果实。
赵望舒轻轻抓住他的小手,温柔地说道:“煜儿,这金桔是观赏的,不好吃,我们进屋去吃干娘送来的蜜桔,好不好?”
“好。”小云煜大声地应道。
而后,他抬头看着云灏,“爹爹,一起。”
一家三口进了暖阁,婢女将一小篮蜜桔送了进来,赵望舒帮小云煜洗了手,剥了个蜜桔给他,让他自己掰着吃。
“今年除夕宫里会办宴会吗?”赵望舒问道。
“不想去?”云灏问道。
“我想没几个人愿意顶风冒雪的进宫,去吃那顿吃不饱,还得提心吊胆的年夜饭吧。”赵望舒轻笑一声,将手里的蜜桔塞进嘴里。
“你说得对,宫里那顿年夜饭,确实不如我们在家吃得自在。”云灏温柔地看着赵望舒,“不过,我们还是得去一趟。”
“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又闹出陛下吐血的情形出来。”赵望舒想起去年的宫宴,调侃道。
“同样的计谋,用两次那是愚者所为。”云灏微笑道。
“不对。”赵望舒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摇了摇,“只要计谋好用,有用,用多少次都行。”
云灏沉吟片刻,笑,“夫人言之有理。”
“天寒地冻的,就别带煜儿进宫了。”赵望舒拿帕子擦去小云煜下巴上的桔汁。
“煜儿七岁之前,都不会带他进宫。”云灏也舍不得儿子受冻,而且带儿子进宫,赵望舒要操心他,会累着。
夫妻俩商量好了,到了除夕这天,就带着两个丫鬟,进宫赴宴。
宫门巍峨,灯火辉煌,映照着雪地如白昼。
一进大殿,浓郁的香气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赵望舒解下了斗篷,交到婢女手上,在内侍的引领下,在位置上坐下。
宫女送上了茶水,赵望舒捧在手上,并没喝,目光环顾四周,很快就看到稍远的位置上,坐着的郑夫人。
郑夫人是第一次参加宫宴,神情略显拘谨,而郑谨被人给叫走了,她就更显得不安。
赵望舒放下杯子,走了过去,“郑夫人。”
“云夫人。”郑夫人站起来吧。
“我们坐下说话。”赵望舒友善地笑道。
坐下后,赵望舒就小声道:“这宫宴呀,还不如民间的宴会,都吃不饱的,而且大冷的天,菜都冷了,没法吃。你进宫前,可有吃东西垫一垫?”
“吃了一小碗面。”郑夫人笑道。
赵望舒引导她,聊起了闲话,郑夫人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