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裴银瑶一直都很乖。
坐在裴淮远身上,好奇看着火车外面的风景。
看到高山和成片干枯树枝后,她好奇地问,“爹,娘,这里的树为什么得没穿衣服。他们不冷吗?”
燕围口在海边,纬度低。
那边树木四季常青,终年郁郁葱葱。
越市虽和燕围口在同一个市,但纬度稍高,四季分明。
这里大多都是乔木,一到秋季,树叶就会掉光,只剩光秃秃的树枝。
裴银瑶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惊讶得不行。
林云初耐心和她说气候变化。
裴银瑶半懂不懂,道,“好神奇啊。下次,我们也带哥哥他们一起来看这边的冬天,好不好?”
林云初点头。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以后,咱们每年都要留点时间出来,带孩子们出来玩。”
林云初和裴淮远道。
裴淮远点头,“媳妇,你来安排。”
林云初冲他一笑,道,“那明年暑假开始?”
“只要时间允许,都可以。”
裴淮远眼眸深深看着她。
没结婚之前,他真不知道婚姻能让人如此幸福。
有媳妇,有孩子,有工作,看着孩子成长,充满盼头。
燕围口到越市火车时间不长,几个小时后,他们抵达越市火车站。
两人走出火车站,没看到一早说好要来接他们景从梦。
“梦姐姐估计是忙,没时间来接我们。不过没关系,越市我熟。”
“我们先去找个宾馆落脚,然后去吃东西。带我们瑶瑶,去吃一顿好的。”
没等到景从梦,林云初没觉得失落。
自己安排起来。
裴淮远没任何意见。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没人情?你写个谅解书怎么了?”
“你虽然是我的亲生母亲,但他们养育了我。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你应该要感谢他们!”
“你站住,你严重警告你。你如果不写这个谅解书,不撤诉,我就不做你们的儿子!”
“你们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我这个孩子。”
林云初和裴淮远走出火车站,准备自己叫个车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孩子尖锐的声音。
他声音又大又尖,吸引了不少人。
林云初顺着大家的视线看了过去,这一看,她便看到了景从梦。
景从梦快步往火车站那边走,脸上都是难堪和愤怒。
她身后跟着她的亲生儿子、她从邱家湾帮她找出来的陈昌志。
郭昌志虽然只有十岁,但此刻他模样,却像是山野里的野兽,露出獠牙,凶狠异常。
林云初心惊了惊。
而后向景从梦招手,“梦姐姐,我们在这。”
景从梦好似看到救星一样,往他们这边冲。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景从梦抱歉的道。
“没有,是我们出来得比较早。”
林云初笑着回答,而后像景从梦介绍,道,“这是我先生裴淮远,这是我的小闺女,裴银瑶。”
“瑶瑶,这是梦阿姨。”
裴银瑶咧开嘴角一笑,软软糯糯的道,“梦阿姨,你好,我是瑶瑶。”
这稚嫩且甜糯的声音听得景从梦心软软的。
她知道她在乡下结婚。
还知道她嫁的人二婚,有几个孩子。
本来她很为林云初可惜,可当看到站在林云初身边板板正正、一脸正气的裴淮远,在看看裴淮远手上不吵不闹、乖巧可爱裴银瑶的时候,感觉立马不一样。
孩子裴淮远抱。
说明,这男人还是很贴心的。
孩子不吵不闹,很有礼貌。
他们一家人站一起,若不说,谁都不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的关系。
“你好!我是景从梦,这是我家孩子。”
景从梦也介绍陈昌志。
哪知,陈昌志压根不理她。
眼眸淡漠扫了林云初和裴淮远一眼,冷哼一声,径直往前走。
景从梦笑得尴尬,道,“先上车,我车在那边。”
林云初笑了一下,和裴淮远带着裴银瑶一起上了车。
车上,陈昌志一直沉着脸,没说一句话。
景从梦则面色沉重,心事重重。
“云初,我和这边宾馆领导熟,你们很久没来越市,我自作主张,直接给你们定房了。”
抵达宾馆后,景从梦将车停了下来,带林云初他们入住。
“昌志,你先回去,还是跟我一起送林阿姨进宾馆?”
景从梦转头询问坐车里的陈昌志。
“我陪你一起去,你就撤诉吗?”
“……”景从梦。
“你不撤诉,说什么屁话?”
陈昌志不客气地道。
景从梦气的牙痒痒。
林云初听得很想抽陈昌志一巴掌。
这货说多没礼貌就多没礼貌。
也就景从梦受得了。
“昌志,你不可以这样说话。”
景从梦冷着声音道。
“我就这么说话,你能怎么着?”
陈昌志微抬下巴,嚣张地问。
“你……”
景从梦眼眶通红,心梗的厉害,没再多和他说话,转头和林云初道,“云初,咱们先去客房。”
陪林云初进入客房后,景从梦刚一直积累的情绪瞬间爆发,在林云初面前哭了起来。
林云初已然了解那日她给她打电话,欲言又止的原因了。
拍了拍她肩膀,道,“梦姐姐,哭出来就好了。”
“云初,我该怎么办?”
“我辛辛苦苦找到他,可他却点半都不体谅我们做父母的。”
“前段时间还好好,这段时间,案子要开庭,他突然之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让我们撤诉,我和他说,这不是民事案件,是司法刑事案件,我们撤不了。他就开始针对我们,他偷偷溜进我们卧室,将我们屋里的现金偷了,我和他爸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他变恨上我们。”
“在家发脾气,不学习,去工厂搞破坏。”
“偷偷将工厂的东西卖掉,换得钱,也不知道他拿去干嘛了。”
“你说,他就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干这么多坏事?怎么会这么恶劣?”
景从梦一边哭一边道,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孩子。
她一直细心、耐心的教导,那哪怕她费尽心血,他都好似看不见,感受不到。
她甚至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她生的?
她和她男人两人心都不坏,他怎么这么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