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赵岚杉回头看着嬴壹问：“主人开心了吗？”
看赵岚杉还在做着清扫工作，赢壹满意地点头：“不错，甚是满意！”
赵岚杉见赢壹满足，她也很开心，很是满足。
……
秦皇宫。
嬴政回到宫殿后，洗掉浑身的泥垢后，就立即开始了工作状态。
伏案批阅奏折，一看就是五六个时辰。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嬴政站起身来，走到大殿门口，看着漫天反应，舒展了一下筋骨。
“不愧是洗筋伐髓！若是以往，寡人绝对没有这种经历可以处理如此多的奏折。如今处理完这些奏折，依然精力充沛！”嬴政赞叹道。
“鹰桦！”嬴政喊了一声。
立即，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嬴政身后。
这是黑冰台代替章邯的都尉。
也是铁鹰剑士中的十六都尉之一。
“查的怎么样了？”嬴政问。
鹰桦立即递给嬴政一份密报。
回来的时候，嬴政就让人彻查赢壹。
所谓的彻查，并非真的去调查赢壹犯了什么事儿。
而是，嬴政想要知道，赢壹这些年成长的过程中，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看着厚厚的竹简，嬴政走回座椅前。
看着座椅，嬴政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不得不说，这座椅确实很好，久坐腿不觉酸疼胀麻，完全可以久坐，很是舒适。
越是这样，嬴政越能从赢壹身上感受到温情。
翻开竹简，嬴政开始看了起来。
从他某日宠幸宫女。
到赢壹出生。
至于赢壹的名字，竟然还是宫女取的。
至于那名宫女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嬴政早就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没想到，当年的冲动，会给自己带来一名这么优秀的子嗣。
嬴政看到这里，对一旁的鹰桦道：“查一下，追封。”
“是！”鹰桦点头应下。
这也是嬴政唯一能做的了。
他胸中只有江山，没有女人，所以做错了什么，也无力弥补了。
继续观看。
秦皇元年。
赢壹掉入水中，险些溺亡。
秦皇元年冬，大雪，赢壹冻僵，被宫女所救。
秦皇贰年。
赢壹身边宫女掉入井中，溺亡。
秦皇贰年，夏。
赢壹从树上摔下，腿断之。
……
一桩桩，一件件，看得嬴政触目惊心。
他无法想象，赢壹究竟遭受了多少苦难，多少次在生死边缘之间徘徊，才得以长大。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赢壹为何隐藏自己。
看着赢壹凄惨的经历，嬴政眼眶湿润，“有时候，他恐怕连自己也相信了，自己只是一个痴傻的皇子了吧？”
嬴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查！要彻查！我倒要看看，当年到底是谁在背后残害赢壹！”
“是！”鹰桦沉声应下。
“除了这名宫女，赢壹没有接触过其他女人？”嬴政问。
鹰桦沉声回答：“除了那名宫女救过他，其他的宫女，每日以欺辱赢壹公子为乐。”
嬴政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寡人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赢壹会对自己买来的那些婢女，对那个赵国的公主如此在乎，如此食髓知味。
他身为帝王。
一统六国的始皇帝。
拥有全天下最大的权利。
自己的儿子，却过得如此凄惨！
“去查吧！那些宫女，全都车裂之！”嬴政沉声道。
鹰桦应下后，立即消失。
嬴政双拳紧握，眸子翻红。
他以为，自己从此出生就当质子，已经很苦，历经人间凄惨。
没想到，赢壹远比他承受了更多。
自己当年所承受的，赢壹又加倍承受了一遍。
而自己，这个作为父亲的，却没有保护好他！
“十八公子到！”赵高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胡亥端着一碗热汤，快步走来，喊道：“父皇，我知你深夜劳累，特意让人给你炖了一碗鸡汤，您尝尝。”
看到胡亥满脸微笑，小脸圆润，身穿锦衣，腰挂玉佩，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模样，嬴政心中就更加愧疚。
若是赢壹有胡亥百分之一的待遇，那也不至于经历那么多啊！
嬴政又想到，赢壹所告诉他的，胡亥成为秦二世，杀死所有兄弟姐妹的事情，当即一把拍掉胡亥手中的鸡汤，怒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胡亥直接被吓傻了，压根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殿下！”赵高也吓傻眼了。
他从未见过秦始皇如此愤怒。
“滚！”嬴政一句话都懒得跟赵高多说。
赵高也不敢待下去了，如果再招惹秦始皇，以他对秦始皇的了解，真的有可能一剑砍了自己。
嬴政就这么坐在凳子上，一直坐着……坐着……
……
次日。
赢壹被章邯的呼喊声叫声。
“殿下，该起床上朝了！”
赢壹迷迷糊糊地捏了捏，喊道：“几更天了？”
“已经过了四更了。”章邯喊道。
赢壹闻言郁闷，“才四更天就开始喊我，烦死了！”
说完，把头埋在赵岚杉身上，脑袋枕馒头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
章邯又喊：“殿下，真该起来了，再不起来要赶不上了，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知道了！”赢壹烦躁地按着赵岚杉起身。
赵岚杉乖巧地开始给赢壹穿衣服。
赢壹迷迷糊糊地，烦躁地嘀咕道：“这个烦人的早朝制度，我一定要改了！”
五更天上早朝。
人都还没睡醒，能有什么工作精力？
怪不得越是王朝的后期，那些官员越来越懈怠，这么累，大家能不划水吗？
每天上早朝就是一种煎熬，恨不得赶紧下朝回去休息。
好不容易下朝回去休息，那些政务自然就要往后推。
要是因为别的事情没休息好，自然一天就没心思管什么政务了。
长此已久，什么工作能做好？
这玩意，跟压榨人的996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赵岚杉听到赢壹的话，也是非常惊讶，但她现在已经学会了不会多说，也不会多问了。
有些事情，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
穿好衣物，赵岚杉喊来了早就在外面等候的婢女。
婢女们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
赢壹洗漱好以后，才走出房门。
章邯道：“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