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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替换的意识
    入目所及的屋子中,一根根绳子垂下,每一根绳子上都悬挂着一具尸体。

    双目圆睁,眼珠子似乎都凸出来了一般,直勾勾的看着王察灵。

    “嗯?”

    王察灵感觉到一股窒息感,一根绳子越过了王家二代们的庇佑,勒住了他的脖子。

    不对,不是越过了二代们的庇佑,而是将它们和王察灵一同吊了起来。

    王察灵眼睛微动,看向自己的左右两侧,自己的父母被吊在两侧。

    老人的黑白的手掌握住吊住王察灵的绳子,轻轻一扯,那绳子便化作虚无。

    紧接着,奶奶的亡魂仍旧留在原地,爷爷的亡魂径直走向一旁的一间屋子。

    不到片刻,它便走了出来,黑白的手臂上缠绕了一根上吊绳,这才是厉鬼的本体。

    有点像王岳那个鬼绳,但初始强度要高上许多,可能是被分割过,也可能毫无关系。

    这个世界的厉鬼太多了,有相似的也很正常。

    王察灵收起上吊绳,让爷爷提起那具焦黑的尸体扔进了那屋子里面。

    “三十六栋屋子,一半为人,一半为鬼。”王察灵扫视着剩下那些屋子,见里面没有动静,也不准备进行压制。

    外面乱葬岗那些厉鬼可以随意取走,但鬼庄内部,因为要进行限制。

    能拿的厉鬼很少,只有这些在外游荡的可以随意取用,剩下的那些屋子里、店铺里的,拿了之后还是保持数量和之前最好。

    “取走厉鬼会让后续的限制难度加大不少,要浪费更多的时间。”

    王察灵不缺少这几只厉鬼,灵异复苏正在加剧,他有空多出去转几圈,厉鬼就到手了,没必要在这里加大自己难度。

    “孟婆婆距离离世还有一段时间,之后我或许可以去明月小区拜访她。”

    “相较于另外几位,这一位对新时代驭鬼者的态度要好上不少,替死娃娃都是她提供给总部的,我不求能搞到一些灵异物品,就是能获取一些消息都很好。”

    王察灵思考着后续的一些事情,也在考虑着后续去拜访时该怎么做。

    面对自己爷爷那一辈的老人,这样做并不丢人,当然,是要有回应的前提下。

    要是留在这里的是罗千,或者是张洞,王察灵也不会想着这些了。

    上吊绳被亡魂压制了,让王察灵欺骗起来更为轻松,稀松的绳子垂在亡魂的周边,直到蔓延至地面。

    他们阻隔着厉鬼对王察灵的袭击,就算能越过这些绳子,要面对的还有王家一代的亡魂。

    “依靠吊上的厉鬼叠加自己的恐怖程度,真要是仍由复苏下去,不断的吊起厉鬼,衍生的上吊绳恐怕能把一些面积小的国家全部覆盖了。”

    看着被卷起的几具奇形怪状的尸体,王察灵感觉到上吊绳正在复苏,快要挣脱他的束缚。

    随手将还没有复苏的绳子缠到爷爷的手臂上,刚才还有所躁动的上吊绳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着往前,是一个大池塘,占地面积很大,约莫占据了住宅区的一半。

    “这池塘里面有一只厉鬼,但凡是沾了水的,都会遭受那只厉鬼的袭击。”

    人能不沾水吗?当然可以,但人不能摆脱自己身体里面那些水。

    上次王察灵路过这里,是靠着爷爷强行把厉鬼按下去,才顺利通过的。

    这一次倒是没那個必要了,王察灵往身后看了一眼,孟婆婆此时正安静的坐在河边。

    那条河和这个池塘是联通的。

    浑浊的污水让人看不清楚池塘底部到底有什么东西,几具被水泡得肿胀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带着灵异特有的尸臭。

    王察灵打量了一番,那几具尸体的身材都很高大,面孔也是西方人特有的那种。

    是那些被利用的国外驭鬼者,能走到这个池塘边,实力也算是不错了。

    哗啦啦………

    一阵水声响起,一只只惨白的手臂从水中伸了出来,似乎是要将王察灵拖拽下去。

    青色光芒闪烁,鬼域笼罩在王察灵周围几米,那些鬼域范围内的惨白手臂,纷纷调转方向,袭击周围的手臂。

    这不是上一次的厉鬼。

    “看样子,我的运气有些差了。”

    这个池塘的作用,和鬼湖的一部分作用有些相似,源头的厉鬼可以把厉鬼镇压到池塘底部。

    就算是驭鬼者死在池塘里面,尸体可能会漂浮在池塘表面,但厉鬼会沉下去。

    但也有例外,拼图互补,一些厉鬼与池塘地下那只厉鬼形成了互补,自然也不会出现沉塘的情况。

    好在池塘底部那只厉鬼因为老婆婆的原因,不能自由活动,否则王察灵这一次估计得栽一个跟头。

    “不能把鬼留在这里面。”

    源头厉鬼被镇压,才让现在池塘不那么恐怖,但那只厉鬼不可能一直被镇压下去。

    青色鬼域以王察灵为中心,开始逐渐的扩张,一只只惨白的手臂开始被湮灭。

    池塘的底部,一具具奇形怪状的尸体出现在鬼域中,还有不少古怪的物品。

    王察灵一一掠过,最终锁定在一截惨白肿胀的手臂上,在手臂附近,还有一具女尸。.

    女尸被一个布娃娃死死的压在池塘底部,那布娃娃似乎是发现了王察灵一般,一双诡异邪性的眼睛猛的看了过来。

    “父亲,去把那只手臂拿过来。”王察灵的目标只是那个污染了池塘的手臂。

    几乎是在二代的亡魂刚刚靠近,大大小小的漩涡浮现在池塘表面。

    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鬼手不断的抓向二代的亡魂,试图将其拉入水中。

    甚至还有些鬼手试图托举那些沉塘的厉鬼,将它们送到水面之上去。

    但没有任何用处,在厉鬼浮出之前,一只黑白大手一把将其捞出了水面。

    “嗯?”.

    “居然没有死?教会那边派的驭鬼者不全是水货啊。”王察灵打量着父亲手中那截手臂,里面还有一个意识未曾消弭。

    “在死之前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厉鬼身上,很冒险的举动,居然让你成功了,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王察灵思考一番后,就大概明白了这个意识是怎么回事,将意识转移到厉鬼身上,但这并不是现代的异类道路。

    这种转移手段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不是很普及,将意识转移到厉鬼身上,不但能最大程度发挥厉鬼力量,还能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

    后续赶到的支援把那只厉鬼带回去,有专业对口的驭鬼者,说不定还有机会把人拉回来。

    再不济,也能从残存的意识中获取一些情报,让前者的牺牲不至于白费。

    这种手段在民国到现在的中间时间段比较流行,老人们刚刚退场不久。

    灵异的封锁后过去几十年,已经开始逐渐渗透,驭鬼者们又再度开始成长。

    但因为传承遗失,许多没有背景的驭鬼者成长得很是艰难,对抗灵异事件更是相当困难。

    一个姓秦的驭鬼者便提出了这个方法,让当时的驭鬼者以这种方式保留情报,保留自己的性命。

    虽然不具有普遍性,但在当时确实是用这个方法解决了不少灵异事件。

    可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方法被人大规模封禁了,就连王家都没有相关记载。

    王察灵知道这些,还是小时候从父母那听到的。

    “是张羡光给的吗?不,不太可能,张羡光对这群人也只是利用,不可能把这种东西传出去。”

    虽然好奇,但王察灵并没有急着“拷问”,正好他随身携带了三个黄金袋子,将手臂放了进去。

    因为在池塘中浸泡的时间有些长,那道寄存在里面的意识已经被侵蚀得很严重了,不能再被灵异折腾了。

    掠过几具被泡得肿胀的尸体,王察灵径直走出了池塘,湿漉漉的脚印踩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接下来是那只鬼了。”按照上一次的路线走,虽然鬼庄失控了,加上孟婆婆坐镇,遇到的厉鬼也不算多。

    一抹红色在王察灵的身后升腾而起,带着阴冷的火焰从池塘边上开始蔓延。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身体内部都燃起了这种火焰,不断的灼烧着体内的各种器官。

    “乱葬岗、池塘、交易街、现在又是火焰,李老当初设计这个庄子的时候有些想法。”

    上次来的时候还不觉得,得到了那一份记忆后,王察灵才发觉了鬼庄的古怪。

    李老这是把好几个灵异之地的低配版灵异力量给弄到自己庄子了。

    遇水必燃。

    这是现在这只厉鬼的杀人规律,出了池塘身上沾染了灵异的水,是火焰最好的燃料。

    这火焰比不上凯撒大酒店那种,但恐怖程度也不低,哪怕是二代的亡魂身上带水长时间面对这火焰,也有被点燃的风险。

    二代的恐怖程度放在A级灵异事件里面,也算是顶尖的存在。

    “我可以尝试着修改。”王察灵有一个想法,之前靠着爷爷强行扑灭了火焰,这一次他想靠自己。

    首先是体内。

    欺骗鬼先是对体内被压制着的火焰进行欺骗,青色的光芒隐隐闪烁。

    火焰不再旺盛,却也没有衰落,而是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存在于王察灵的身体中。

    血管、内脏、骨骼……几乎每个位置都附着上了灵异的火焰,它将王察灵当成了同类。

    接下来,是外面。

    王察灵目光微动,看向自己湿漉漉的双腿,被束缚在身体内部的火焰透体而出,开始以这些池塘水为燃料燃烧。

    恐怖的火焰在王察灵的身体上肆虐,却连衣物都未曾燃烧起来。

    “欺骗、修改,这是很恐怖的能力,真要是论起来,可比叶真的替死好用多了。”

    王察灵目光闪烁,越发觉得自己当初以高志强为条件加入总部是正确的。

    当然,就像是毒药一样,不谈剂量只谈毒性,那都是在耍流氓。

    厉鬼只谈能力,不谈恐怖程度,也没有任何意义,高志强面对这个情况,只有被点燃。

    只有经由王察灵补齐的厉鬼,才能做到现在的这一步。

    处理了身上遭遇的袭击,王察灵快步离开了池塘附近,地面上一条刻线,将火焰死死的限制在固定的区域内。

    在王察灵面前的,是一座老旧的祠堂,满是霉斑的大门打开,里面是深邃的黑暗。

    唯有几点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但看上去也有随时熄灭下去的可能。

    王察灵停下了脚步,目光投向了大门的左侧,那里有一张老旧的木椅。

    一个穿着藏青色布衣的老人仰躺在木椅上,胸膛的起伏似乎告诉王察灵他还活着。

    王察灵目光微动,没有继续往前。

    半颗乌黑的头颅被他抓在手中,脑袋上的血肉、骨骼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虚幻起来。

    紧接着,一如之前那般,剩下的半颗头颅被王察灵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唔。”

    往昔一直沉寂的厉鬼意识,在拼图互补的那一刻,带来的躁动远超王察灵的预料。

    但他却没有立刻动手压制,而是仍由厉鬼的意识,开始不断的侵染他本身的意识。

    王家的亡魂开始不安的躁动,在王察灵的身边围绕着,在本能的作用下,王察灵母亲的亡魂甚至想要附身进去,帮助王察灵压制厉鬼。

    “妈,不用,等一下再对我的身体进行保护。”

    王察灵制止了母亲的行为,缓步朝着祠堂走过去,厉鬼意识的融合,让他的神色越发的冰冷。

    他再次更改了计划。

    “还真是一个疯狂的年轻人,胆子有够大的。”在河边的老人突然抬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一般,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仰躺在椅子上的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双只剩下眼眶的双眼直勾勾的看向王察灵,空洞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一刻,王察灵气质大变,阴冷、死寂,麻木的双眼与厉鬼直勾勾的对上。

    母亲的亡魂径直没入身体之中,却只是维持着肉体的稳定性,不再对厉鬼进行镇压。

    在这一刻,王察灵的意识直接被厉鬼意识所取代,自己则是陷入未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