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日子里，宴玦很少再拘着阮希。

    ——除了有时候玩一些小小的play。

    两人每个月都会旅一次游，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室内。

    ……懂得都懂。

    他们后来又回到了相遇的那座小岛。

    屎国依旧在排污，海洋依旧在被污染。

    阮希没再见到小虎鲸。

    “别看了。”她别过头去，眸中有泪光闪烁，“我们回去吧。”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片海。

    这些年来，宴玦一直都很注重养生。

    传说人鱼寿命漫长，他要陪小姑娘久些。

    奇怪的是，明明没有太注重保养皮肤，他却从未有一丝衰老的迹象。

    可他的时间仍不断流逝着。

    岁月没有在男人身上刻下任何痕迹，人鱼也是一副年轻模样。

    年轻真好。

    ……懂得都懂。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在四十九岁那年，宴玦清楚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他不想死。

    小姑娘依旧年轻貌美，单纯温良，在没有他的余生里，不知会有多少男人靠近。

    想想就嫉妒的发狂。

    男人脑海中多次闪过让小姑娘陪他死的念头，但最终还是舍不得。

    他将人翻来覆去的折腾，在她快要晕过去时，贴近人耳边低声呢喃：“你是我的，只许喜欢我。”

    阮希神智都快不清楚了，但还是努力回应着他。

    她说，只喜欢他。

    有这句话就已足够。

    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宴玦总是会在小姑娘承受不住的时候，让小姑娘说些好听的情话。

    阮希看出了他的不安，即便嘴巴干的不行，也依旧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爱意。

    “我只喜欢阿宴，这辈子喜欢，下辈子也喜欢，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只喜欢阿宴。”

    她那样乖，那样好，他怎么舍得放手。

    更舍不得，让她陪他死去。

    宴玦俯身给人喂了几口水，“我也只喜欢娇娇。”

    ……

    某天清晨，醒来的小姑娘像往常那样，凑过来亲了亲男人的唇瓣，而后乖巧的趴在他胸膛。

    宴玦单手抚摸着小姑娘柔软的发，垂下眸，只能看到人脑袋上可爱的发旋。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男人眸中闪烁着浓烈的不甘，心也逐渐沉下去。

    ——他没有时间了。

    “娇娇。”他轻声唤着她。

    还未等小姑娘回应，男人就继续说了下去：

    “从今往后，娇娇可以去任何地方，可以靠近……任何一个人。”

    即便是说着这样“大度”的话，他的神情和语气也是极其嫉妒与不甘的。

    男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后面的话：

    “娇娇也可以……爱上其他人。但，请将我记得久些……”

    他顿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正欲说出那句“娇娇还是忘了我吧”，却终于迟钝的发现，怀中人太过沉默安静了。

    她趴在他胸膛。

    他们是紧贴着的。

    因此，当他注意力在那处时，就能发现——

    不知何时，怀中人的两颗心脏，都已停止跳动。

    真好。

    尽管这种想法有些卑劣，可他依旧忍不住这样想。

    真好。

    小姑娘这辈子，只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