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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谢谢你,阿宴
    会有烟火气。

    虞念精准地get到了这道菜的精华,也是她觉得味道很不错的原因。

    山上虽说凶险,但她吃到了好吃的烤鱼,以至于都离开桃源了,她还会想念江年宴在山洞里烤的那两条鱼的味道。

    方源在这边瞧着虞念的表情,见她竟露出惊喜之色感到惊讶,也动筷子尝了桌上的鱼。

    一口下去,鱼肉甘甜,还有淡淡的烧烤味道,可明明就不是烤鱼呢。

    “好吃啊。”方源都感叹。

    老刘一点都没奇怪,“肯定好吃,要不然宴少也不会带虞小姐来了。”

    关于找餐厅这种事老刘是太清楚了,口味要接地气但还要确保食材的干净和安全,环境要好,不能太吵闹,所以每次带虞念出来吃饭之前江年宴都要提前了解好餐厅,甚至都是要自己亲自试过菜才行。

    是的,五年前就这样。

    方源感叹,会馆能做出这种味道的菜实属不易。

    江年宴又给虞念夹了其他的菜,笑着跟她说,“都尝尝。”

    虞念这次也没怀疑,都一一品尝了。

    全都超出她的预期。

    “这家口味还真不错。”虞念感叹,“幸好发现得晚,要不然还不定能胖几斤呢。”

    江年宴忍不住轻笑,“从小到大也没见你胖过。”

    虞念见他又提小时候了就没再继续话题,闷头吃东西。

    江年宴看穿她的心思,抿唇浅笑也没说什么。

    这期间两人聊到了刘总的事。

    刘恒衍跟他俩随时保持着联系,说医院那边也检查了,什么都没检查出来,除了有点亏血外。

    法器就有说道了。

    “刘恒衍的意思是,那几样的确不是佛家的法器,不过出于谨小慎微,他还是希望咱们能到古潭寺去看看,既然尾愿在那里出现过,说不准寺里的老师父见过那些法器。”江年宴不疾不徐地说。

    虞念点头,“是要尽快启程,这件事早就结果,合作的事就会早些推进。。

    “明天就走。”江年宴说。

    虞念手中的筷子一滞,愕然抬头,“啊?”

    江年宴被她的反应逗笑,“怎么了?”

    “明天?这也太赶了。”虞念想着最早也是后天才行。

    江年宴不疾不徐的,“你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应该明白瞬息变幻的道理吧。既然你想让刘恒衍领你这份人情,那就不能把机会拱手让人。”

    虞念没说话。

    但她知道江年宴说的话没错。

    “刘恒衍之所以有求于我们,最大的原因是正好我们赶上了,并不代表我们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江年宴将现实分析得很透彻,虞念点头,同意他的说辞。

    刘恒衍是个聪明人,不想家丑外扬就会将他们拉进来,如此一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目前尚且能够你情我愿,但保不齐有拿着刘总生病的事做文章的人,一旦事情被捅出来,那局面就变得不可控。

    虞念抬眼看他,“那就明天一早的航班。”

    话毕,她看了一眼时间。

    刚想叫方源订票,就听江年宴笑说,“也不急于一时,回北市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来负责。”

    虞念看着他,“那我就……不管了?”

    “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所有的我来准备,你就只管休息好就行。”江年宴笑。

    虞念看了他良久,微微一点头,“好。”

    已经有多久没这种感觉了?

    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别人都为你打点好一切的感觉。

    这个“别人”虞念清楚得很,这么多年就只有江年宴。

    晚餐结束的时间不算晚,外面霓虹正绚烂时。

    虞念还记得江年宴兜里的东西呢,问他要,他说了句等等,然后跟老刘要了车钥匙。

    老刘就是江年宴肚子里的蛔虫,留下车钥匙后,就揪着方源离开了。

    车就由江年宴来开。

    等上车后,江年宴才将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摊开手给她看。

    虞念一眼瞧过去,整个人就很明显地颤了颤。

    好半天她才缓缓伸手去拿,纤细的手指明显颤抖。

    一把复古的纯黄铜钥匙,钥匙的花纹也相当重工,工艺落到现在都已经失传了。

    现如今没人再会用这种笨重老旧的黄铜锁和黄铜钥匙了。

    曾几何时虞念也觉得那么大的宅子为什么不换把锁?又不是旧社会了,谁还用那种粗重的钥匙了?

    但虞家老宅直到被银行收走都没换现代锁。

    父亲跟她说,老宅里的物件都是上年头的了,尤其是那锁头都百年多的历史了,老物件用料都实在。

    现在,老宅的黄铜钥匙就被虞念攥在手里,其中的一把。

    这也是虞念在刚看见江年宴手里拿着钥匙时震惊的原因。

    “哪来的?”虞念许久才找回声音。

    少许,她一下反应过来,抬眼盯着江年宴,“老宅的钥匙怎么在你这?”

    江年宴看着她,反问她,“想去看看吗?”

    “什、什么?”

    “回老宅看看。”江年宴轻声说。

    虞念惊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回南市后虞念和虞倦洲都有心收回老宅,毕竟是祖宅,不管多艰难也要收回来才好。

    但老宅已经转卖,不管虞念怎么想办法托关系都答应不到现如今老宅的持有人。

    这种情况太罕见了。

    哪怕对方在国外,也不能说一点消息都没有。

    虞念甚至有段时间守株待兔,想着总能守出个线索来吧。

    结果除了有家政定期去打扫外,虞念并没瞧见宅子的新主人。

    试图收买过家政,无济于事,家政也没见过宅子的主人。

    虞念想进去也不可能,宅子外面都有保护网,还有看守的人。

    她都想过假扮家政混进去,可也太难,家政的信息都是透明的,想进去都要经受盘查。

    虞念后来也想明白了,能这么森严地护着宅子,想必现任主人也是极其重视那里的,她就放下心结了。

    现如今老宅的钥匙就在她手里,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误以为在做梦。

    江年宴见状微微一笑,二话没说发动了车子。

    到老宅时月儿正明。

    落了一地的亮色,一直绵延至老宅的大门,像极了撒了一地的银子。

    所有的戒备森严在江年宴面前都不复存在,她就被他一路牵着手走到了老宅的大门前。

    石狮子仍旧威武。

    几扇雕花高门一尘不染。

    偏门的锁竟是换了,成了密码锁。

    主门还挂着复古黄铜大锁,能开锁的,就是她手中的这把黄铜钥匙。

    虞念开锁时手都在抖。

    江年宴见状覆上她的手,跟着她一起打开了锁头。

    当朱漆大门缓缓推开时虞念有瞬间的恍惚。

    不是她想象中的落败和黑暗。

    相反光亮熠熠,甚至地上的星灯都一水绵延到老宅的各个角落。

    跟从前一样。

    或者,虞念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离开过。

    虞家从没落魄,老宅里的人仍旧在。

    看见这些星灯,虞念仿佛又看见了自己,走在甬路上手提花灯,管家在身后苦口婆心,小姐,你要多吃点饭啊,不好好吃饭可不长个头的。

    虞念僵在门口。

    一度让她魂牵梦萦的地方,如今她就身处其中了,她竟不敢再往前多迈一步,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境。

    江年宴轻轻拉过她的手,“走,看看有什么变化。”

    虞念就跟牵线木偶似的,任由江年宴与她十指相扣,缓缓走进了承载他俩共同记忆的老宅。

    一番下来,虞念的眼眶都几度泛红,又几度被她压下。

    直到江年宴伸手推开了卧室的门,虞念的眼泪终于没绷住掉下来了。

    是她的房间。

    还跟曾经一样,所有物件摆设的位置都跟从前一模一样的。

    她缓步进了房间。

    窗帘还是曾经她选的呢。

    她似乎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趴下窗子看花园的模样,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

    也是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了阿宴。

    良久后虞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会……”虞念有些语无伦次,“老宅的持有人原来是你。”

    她早该想到的。

    能做到滴水不漏的,那势必权势了得。

    江年宴于她身后,抬手轻轻箍着她的肩膀,“我还是晚了一步,也是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当时对方要改造老宅,所以你刚刚看到偏门的锁已经换了。”

    虞念嗓音还有些颤,“你已经很及时了。”

    老宅里所有的东西都没变,那些曾经被破坏的都已经修复,被砸的物件是不复存在了,但有相似的补上。

    虞念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问,“为什么?我不明白。”

    那么痛恨虞家,甚至当初都头也不回就离开的地方,他为什么还要将它给买回来?

    “因为你。”江年宴在她身后说。

    虞念一怔,少许转头看他。

    江年宴就顺势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凝视她的脸,“念念,这是你的家,我不能让你无家可归。”

    虞念怔怔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就又下来了。

    这次她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莫大的悲痛和难以言喻的情感一时间如决堤的洪水,渲泄而下。

    她哭出了声。

    哪怕这五年来再辛苦她都不曾这么痛哭流涕过。

    一时间虞念就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

    江年宴没阻止她哭,将她轻轻拉至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脑,一下又一下地给予安慰。

    良久后江年宴低声说,“念念,这里始终是你的家,回家吧。”

    曾经,就是在这个房间的窗户上,小而娇美的她看见了他。

    他抬头时也看见了她。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城堡中的公主,梦幻得不可思议。

    也是在这个房间里,曾经的我她跟他说,阿宴,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就是你的家人,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那时候的他瘦弱得很,单纯的她以为他弱不经风。

    多可爱的姑娘啊,明明自己那么弱,还想着炸起翅膀保护他人。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就在想,这么美好的姑娘,他该好好保护啊。

    虞念在他怀里,哭得昏天暗地的,最后抽泣着说,“谢谢你,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