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林枫都睡不着了。
他坐在月下饮酒,十分惆怅,明天是成亲的日子,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白巧云漫步靠近:“枫哥,我们要成亲了,你不高兴么?”
“没有啊,是官场上的事。”
“你是不是喜欢钟姑娘?如果你放不下她,可以把我们一起娶了。”
我擦,有这么开明的老婆么。
搞得跟韦小宝的老婆似的,随便男人怎么玩啊。
“枫哥,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啊,我并不介意,只要她是一心对你好,我就很放心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看巧云这么懂事,林枫就做最坏的打算,他拉着女人坐下:“巧云,明日我们成亲,明天夜里,你跟我娘一起走,让钟红夜送你们离开。”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还不好说,我只是沾染了很大的麻烦,你们跟着我会有危险。”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咱们就要成为夫妻了,再大的困难,咱们也一起面对。”
“那我娘呢?她老人家怎么办,你帮我照顾她,我才能放心。”
提到婆婆,巧云又无话可说了。
计划是让她们离开燕州,去云州。
林家本是云州人,林枫的父亲曾经来此地教私塾,就在这儿落户了。
云州还有林家好几个亲戚,过去投靠一番是没错的,有林枫给的银子,一家人也不用受气。
巧云听进去了,是相公的安排,她不反驳,照顾婆婆是应该的。
夜半三更,整个衙门都静悄悄的。
林枫已经在黑漆漆的地方漫步,想着该如何面对宁王和总督。
两股势力,他被夹在中间,如何才能脱身呢。
说是当驸马,太可笑了,升官、降职都行。
升官么,不合适,四品官往上升,必须由总督上报吏部,又会牵扯到势力关系。
最佳办法,就是降职,从四品降到七品,只要离开燕州府,他就算安全了。
一切问题都是知府这个官职造成的。
走着走着,他看到屋内亮着灯。
这是谁的房间啊。
凑过去看,用手指戳开窗户纸,里面雾霭升腾。
性感、妖娆的身躯坐在木桶里,享受着热流的冲刷。
是钟红夜!
这是她的卧房么,还真没注意。
女人享受着美妙的滋味,双目微闭,红唇微张,还在自我揉搓。
林枫下意识的去摸口袋,忘记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根本没带手机啊。
“看不出来,大当家也有这么浪的时候啊。”
“谁?!”
钟红夜突然转脸,赶忙蹲在水下:“谁在外面?!”
“哦,是我,我路过。”
“你是谁?”
“本府,本官。”
“林枫……你个色狼,你偷看我!”
“碰巧而已,我先走了。”
非礼勿视啊,赶紧跑路要紧。
……
大早,林枫去见师爷。
师爷说过,他不出门见人,所以让林枫去办事,从三个钱庄里拿出二百万两银子,走水路,运往开封,交到大通钱庄就行了。
多余的,就不是他该过问的。
宁王很阴险,什么事都不自己出面,就算银子被人截胡了,也只是林枫‘贪污’而已。
险恶的官场,险恶的人心!
他带着张成等人去往钱庄,在后面的仓库看到八十万两银子,这只是一家的数目。
堆积如山,闪瞎人的眼。
张成脸上毫无波澜,他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张成,这银子的事,你知道吧?”
“回大人,卑职跟随许知府以及再前任知府的时候,来过这儿。”
“那你知道这些银子是谁的么?”
“这是大人该过问的事,卑职无权知道。”
哼,滑头,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的。
林枫拿起一锭银子,反过来一看,居然是官银!
这里的所有银子,全是官银吧。
好一个宁王,朝廷的官银,全变成了他私人的啊。
然而,没听说宁王有招兵买马啊,是不是暗地里用来笼络别人的呢。
那师爷给他的银票,不会也是官银吧,如果是的话,他也不敢用啊。
动用朝廷的官银,不说多,只需要一锭银子就能判罪了。
“张成,这些银子你亲自护送,把它们都带到……”
“开封。”
林枫眼神一扫:“张成,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啊,在这儿跟本官装傻。”
张成低下了头:“卑职只是猜测。”
“别装了,全国那么多州府,你怎么一猜就是开封呢。”
这件事知道的人肯定不少,没准衙门里一半的人都知道呢。
那他就不能按照师爷说的话去做了。
此事了解内幕的人太多,林枫只要把银子给运出去,替死鬼就当定了!
“大人,是不是马上起运?”
运肯定是要运的,但不能去开封了。
他仔细一想,今夜老娘和巧云就会跑路,没了后顾之忧,他就得跟命运赌一把。
赌了好几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与其给人当替死鬼,不如豁出去。
“不,你带着这些银子,走官道,去京师。”
“官道?可……可这些都是官银啊,沿途一定会有人查的,如此多的官银,卑职可不敢呐。唉?大人为何要把银子都送到京师去?”
“送到京师,送到宁王府上,沿途有人查的话,你就说是宁王的安排。我会给你弄到一份宁王的手谕,不会有人敢阻拦你。到了京师之后,要弄的满城风雨,大张旗鼓的给宁王送去。”
张成木讷半天,没反应过来:“大人,您这是要置卑职于死地啊,宁王会杀了卑职的!”
“傻了吧,你就不会伪装成别的衙门的人么,我也没说让你自称是燕州府的人,你这么滑头,这点事怎么都想不到呢。”
这笔银子一送过去,宁王会被大理寺的人审议,而林枫也可能被降职或是撤职。
如此一来,他就能避开这些纷争了。
虽说有撤职的危险,可总比丢了性命要强把。
“大人,卑职我……”
林枫将那张二十万两的银票拿了出来:“事情办妥了,这银票就是你的。”
“二十万两?!这么多?”
“这差事就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