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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苏明樟,我讨厌你
    声音尖亮,直呼大名。

    这一声不仅喊停了苏明樟,还惊动了屋外的程风。

    通常来说,只要苏明樟屋中的灯不熄,程风就还在当差时间,会守在门口,夜里有时待在房檐上,总之就是苏明樟若是要叫他,他能随叫随到。

    彼时虽不是苏明樟出声,但自己主子大半夜被人直呼名讳,还喊得这么大声,定然是出了大事。

    真病倒?晕厥?

    程风忍着屁股上的疼痛,麻溜地跑到门口直接推门而入,“发生了何事,主子怎么了?”

    然他跨进门后,却看见了此生都想象不到的场景。

    自家主子站在阿蕴姑娘身后,竟捧着她的脖颈啃咬,阿蕴姑娘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主子则是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

    有杀意。

    程风确定自己没眼花后,半个字都没说,转身就走,心中祈祷可以全身而退。

    毕竟他今日已经挨了二十棍了。

    可一脚踏出门槛后,身后传来声音,“等一下。”

    程风两股战战,后背直冒冷汗。

    再来二十棍他可真就有点吃不消了,带着伤可不便保护主子,主子当不会这么狠心吧。

    他慢慢收回踏出去的那条腿,转身等苏明樟吩咐。

    苏明樟视线落到江蕴手中的铜盆上面,道:“带出去。”

    就这?

    程风百感交集,但还是庆幸居多,他一声“属下遵命”过后将伸出双手去拿江蕴手中的铜盆,可江蕴抓得极紧,他一下还没拿过来。

    “阿蕴姑娘松手。”程风提醒道。

    江蕴半点没松,反倒更加用力抓住,“相爷,这种事还是奴婢去干吧。”

    “你有更重要的要干。”

    苏明樟说完,给了程风一个催促的眼神,程风不敢马虎,也不再同江蕴讲话,直接用了内力一把夺过铜盆,剩下的小半盆水也被洒尽。

    江蕴则是因为程风夺铜盆的力道,被往前带去了两步,苏明樟很快将扼在她后脖颈的手往下移,长臂拦住她的腰身将她一把往后揽回来。

    江蕴后腰撞在他上,他极轻的闷哼了一声。

    江蕴意识到那是何物后,又是大喊一声:“苏明樟!”

    语调欲哭无泪。

    程风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慌忙关好门就跑去放铜盆。

    她怎么敢这般喊主子的?

    她不会怕吗?

    程风撩起自己的袖子摸了摸鸡皮疙瘩,嘴里喃喃道:“要找死可千万不能连累我挨罚。”

    不过他又想,这么多年来主子总算是要开荤,阿蕴姑娘怎么说也是有功劳的,若是主子开恩,她也未必会死,今夜过后,要么升天,要么下地。

    而江蕴觉得自己此刻已经下地了。

    两声“苏明樟”喊完,他不仅不大怒,还搂着她轻缓问道:“你待如何?”

    这回江蕴不喊了,而是用又轻又颤的声音道:“苏明樟,我讨厌你……”

    “嗯。”

    苏明樟应了一声后,咬得更用力,以此表达不满。

    江蕴疼得“嘶”了一声,鬼使神差地又想伸手去摸发簪,但动作并不麻利,苏明樟察觉她的意图,先一步扯下她的发簪,而后直接拎起她,把她扔到了她自己睡觉的软榻上。

    江蕴以为自己彻底完了,然那厮的下一步永远都是不可预料的。

    苏明樟欺身上来,把她的发簪尖头对着自己,尾端对着她,放还到她手中,道:“伤了我,且看看你能何去何从。”

    他贴得很近,几乎要拿自己的脖子去碰发簪尖端,红着眼继续道:“白眼狼,护你救你几次了?你说不回宫就不回宫,你想克扣给江家的彩礼就克扣,你卖了我府中奴婢就卖了,平日里当差就坐在我边上吃糕,今日为着你委屈,程风还挨了二十棍,好处占尽你现在来说讨厌我?”

    “那便让我看看,你这个养不熟的要如何恩将仇报。”

    他略带挑衅地看着江蕴,喉结蹭过发簪尖锐处。

    此时苏明樟凑得近,她反倒把簪子往后缩了缩,让它不再顶着他的脖子,嘴里辩道:“我不是养不熟的,我没有要恩将仇报!”

    不然她拔发簪的动作就不会那样不利落,毕竟做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就是慌乱,就是没想好,就想把发簪拔下来捏在手中,丝毫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回味苏明樟方才那些话,她居然能听出几分委屈来。

    分明前一会儿还完全不讲道理。

    江蕴觉得这厮莫不是有点儿分裂。

    他见她把簪子往回收,干脆又抢过来,随手扔到地上,“你若不是养不熟的,就当想想怎么报恩。”

    “我给你当差了。”

    “满天下就比你这更轻松的差事吗?你这哪是报恩,你这是来享福啊……白吃白住,要财没有,要色不愿。”

    苏明樟语速慢悠悠,一只手不知不觉入到了她外裳内,“阿蕴,你为我做过什么吗?你难道不该帮我吗?”

    江蕴被他越绕越乱。

    她好像真的是来相府享福的,这几月过得比在江家的十几年都要恣意痛快。

    她命是他救的,吃穿用度他给的,打江晗底气也是他给的,他当初如果要把她扔回宫去,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现在他问“你难道不敢该帮我吗”,那一瞬间她竟觉得应说“该”。

    可是要她帮这种事,她又想说:该个屁。

    斟酌到最后,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扯出个勉强的不能再勉强的笑容,道:“相爷,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我不甘这样草率交代在这,您想,我这点朱砂是拼死才保住的,相爷想拿去酒后尽兴,我能不心疼吗?毕竟相爷又不是非我不可,再说……再说……”

    苏明樟隔着里衣将她的身段描摹了个遍,问道:“再说什么?”

    手开始往她里衣内探。

    “再说!再说我胆小怕疼嗓门大,不懂伺候,哭喊的厉害了影响相爷兴致,喊大声了外头人听见也不好,毕竟相爷还在‘病中’呢……”

    身下人不仅胡扯,身子还又开始扭来扭去躲他的手。

    她说她那点朱砂是拼死护住的,这倒没说错,但其他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理由。

    江蕴见他不回话,刚才挤出的笑容也撑不住了,一点一点退去,露出本来的惶恐。

    几番情绪大起大落,几番推搡拉扯,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是真的想哭出声来宣泄了。

    所有的言语到最后也只剩下一句话:“相爷就饶过我吧。”

    身下人双目通红,语调颤抖:“求求……”

    苏明樟手猛然间停住了。

    不知为何,心烦意乱,不想看到她真的哭出来。

    她恼他骂他打他都丝毫不会败坏他的兴致,但是哭就……

    真烦。

    他沉默,埋下头在她颈侧蹭了蹭,似在调整状态,又似在下某种决心,须臾后,终于在她耳侧极尽压抑道:“罢了,你这么想守着那朱砂,那就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