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下定决心后,告诉程东程西道:“下次他们行事的时候,来喊我过去。”
她要亲自抓奸,亲自看到一切,亲自握住江晗的把柄,把她吓得哭爹喊娘。
程西是个头脑简单的,听了后当即就道:“没问题!”
下一秒就被程东踹了一脚。
程东道:“阿蕴姑娘,抓奸这种事,这……你与我们一起闯进去,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你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我们两个糙汉子,这……”
他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没有再往后说。
程西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刚才也很是该打。
一个小娘子和两个大男人去抓奸本来就不妥,更何况阿蕴姑娘在相爷那里似乎也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这事已经不是妥不妥的问题了,这还关系到他们的饭碗。
若说的严重一点,可能还关系到他们的小命。
程西挠了挠头,道:“不如阿蕴姑娘去同相爷说一声,让相爷陪您一起去?”
虽说前面的法子不妥,但程西扯出来的这法子也不妥。
苏明樟近来粘人,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解决比较好,否则后续会引出些什么,她可不敢想。
江蕴思索了一下,最后道:“那就我自己来,你们在外头守着就行了,别让人跑了。”
程东程西沉默了一下,问道:“阿蕴姑娘为什么不让主子陪着一起?是不是怕主子知道了,内心扛不住受不了?应该不会,主子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内心很强大的。”
江蕴:“……”
她不是怕苏明樟扛不住受不了,她是她怕自己扛不住受不了。
“你们跟相爷对话的时候,也敢问这么多吗?”江蕴问二人道。
两人摇头。
他们连根相爷直接对话的机会都不太有,听说相爷脾气不好,他们也觉得那样的差事交给程风一人就好了。
江蕴板起了脸,道:“那跟我也别问那么多。”
程西看一向好说话的阿蕴姑娘突然摆起谱,有些不习惯,嘴里嘟囔道:“阿蕴姑娘是不是要当府里的女主子了?有那架势了。”
江蕴:“?”
她听了这话,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最后只有些结巴道:“你……你当差,管好自己就是了,胡乱揣测些什么?”
说完后,她潇洒转身离去,然就在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一块令牌掉落到了地上。
程风刚被训,见状便很殷勤地上前一步帮她捡起来。
可视线往这令牌上扫了一眼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令牌上面的那个“苏”字太过显眼,他想看不到都不行。
看来阿蕴姑娘不是将要成为相府的女主子,而是已经成为了相府的女主子。
江蕴见他半天不还令牌,伸出手到:“只是相爷给我拿着玩的,不必当真。”
程东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而后也是与程西相同的反应。
但他到底比程西要好一些,拿过令牌放到江蕴的手上后,道:“阿蕴姑娘,那我们就先去那边盯着了。”
“嗯。”
直到江蕴接过令牌离开,程西都还是半呆滞的状态。
程东在他屁股上又是一脚,“以后多敬着几分就是了。”
程西喃喃道:“女主子?相府竟然真的会有女主子?”
程东道:“万事皆有可能,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程西还是自顾自喃喃:“相府有女主子了?”
“……”
***
府中一切安置的还算是妥帖,真正的麻烦事都在宫里,苏明樟才回府,当日晚上,太后便传人来表达关切。
皇帝都还没表示什么,她却要事事抢先。
可见近几月来,她外部势力被逐渐削弱,心中很是急切不安。
越是焦躁,越是容易表露出来,她急着关心苏明樟种种,又可以借着他与静兰公主的婚约,让自己的抢先一步显得不那么唐突。
苏明樟随口打发了那阉人两句,便开始写翌日上朝要用的奏折。
他在临安是跟个闲人一般散漫,但一回洛阳,比谁都忙。
他要先面圣过后,再暗中带顾知延面圣,而他心中所怀疑的公主生父薛睿,他还要找理由将他调回洛阳。
但这一切都要做的隐秘,不可引起太后的警觉。
是夜他便忙到很晚,江蕴见他事多,也就很识趣的不打扰他,更没有去说江晗的事情,她自己早早在屋中收拾好床铺,又命人在浴池中放了热水,然后自己去另外洗漱过后,往屋中一躺,看着小绿发呆。
小绿也外头看她。
江蕴在想该正经教它说些什么,而不是由着它胡乱学习,回头整日只会胡言乱语。
她抬手指着小绿,道:“小绿,小绿。”
重复了两遍后,小绿道:“小绿,小绿。”
江蕴又指了指自己,道:“主人,主人。”
小绿看着她道:“主人,主人。”
江蕴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下一刻,它竟直接举一反三起来,喊道:“小绿主人,小绿主人……”
江蕴瞬间黑了脸,用指甲在它肚子上刮了一下。
她干脆转身去躺到榻上,翻起自己写的话本子,前面想骂的都骂完了,后面该怎么写,她却是卡住了。
真去写苏明樟的那些好?这样倒是显得她像个痴迷于她的傻子。
又是那该死的熟悉的羞耻感……
江蕴把书改在自己脸上,无奈的叹了一声,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些动向,紧接着小绿喊道:“相爷,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