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晦气
姜灵的威名总算带来了压迫。
但谢景明鬼精鬼精的，还想找个靠山，结果谢景和温和的告诉他，“老三，听话，大嫂不会害你的，让你去你就去吧。”
谢景和不光把谢景明的书本都给提过去了，甚至连谢景明从学校带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拆的行李一块提去了知青点。
一直不吭声的谢世成说，“好好学习。今年自学，明年再考一次，再考不过，你就给我当兵去。”
一听这话谢景明连忙道，“我肯定好好学习。”
谢景明真是怕了当兵了。
当兵光荣不假，但是也辛苦，谢景明都担心自己去当兵会丢了自家人的脸，人贵有自知之明，还是老老实实学习吧。
把人扔到知青点，谢景明原本还以为不用那么辛苦，毕竟大夏天的地里的活虽然不多，但也得人干，总不会有人天天盯着他的。
但是他想错了，夏天活少，知青点的人是分批去的，大家在大炕上学习，没有何春也会有其他人盯着。
而且，钟明芳怀着孕，挺着大肚子，已经不下地干活了，见天在知青点学习做点家务。
谢景明一清二楚，这个钟明芳跟他大嫂关系很好。
一句话：想偷懒，门都没有，窗户都不给开。
谢景明一阵绝望。
钟明芳便问他，“你知道数字帮倒台的事儿吧？”
谢景明点头，“知道啊。”
全国人民大概就没有不知道的。
钟明芳笑，“你在城里时间长，那你觉得以后会恢复高考吗？”
高考？
谢景明的脑子嗡的一声，这事儿他从来没想过。
他这人懒是真的懒，但也不是傻子，钟明芳稍微一提点，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他接着问，“真的会吗？”
钟明芳摇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但在数字帮结束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突然有一天放开了，而我们又没做好准备，我们的希望就更小了，我们提前做好准备，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就能有机会挤过独木桥。你想，停了十多年高考啊，得多少人啊，想杀出重围，那就得有必胜的把握。”
其他的话钟明芳也没再说了，但何春回来的时候也发现谢景明态度似乎不一样了。
主动学习了。
谢景明吃喝还是回家，但晚上是直接住在这边的。
因为知青们有时候白天得干活，晚上就靠点着油灯学习。
过了几天，姜灵寄的包裹到了，里头很多学习用品，何春给大家分了。
何春看着钟明芳的肚子说，“希望这孩子不要影响事情。”
但有这事说不准，因为谁也不知道事情发生时会怎么样。
钟明芳倒是想的开，“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高考的时候刚好生了孩子，那也没办法。
她的预产期在十月份，现在都没有恢复高考的通知下来，想必还得等等。
至于以后，钟明芳也是茫然。
即便生了孩子，他们又顺利考上大学，上学的时候孩子怎么带也是个麻烦。
她的爸妈不用指望，何春那边也差不多，家里兄弟姐妹多，这么多年都对他不管不问，又怎么可能帮他们带孩子。
何春安慰道，“到时候再说吧，还不定怎么着呢。”
但钟明芳忍不住摇头，“我总觉得，这事儿不会太远了。”
她不傻，姜灵身上有太多秘密，这让钟明芳下意识的就去相信姜灵说的话。
“我们做好准备就是了。”钟明芳看着何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们不要有所顾忌，能回城一个算一个。我们准备那么久，争取去首都。”
何春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只能答应，“好。”
他顿了一下道，“只是苦了你。”
如今他只觉得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跟钟明芳表白心意，如果早上几年，孩子也大点了，他们也不用那么麻烦。
但有些事就碰上了，碰上了也不能退缩。
知青点如火如荼的学习，姜灵也在努力学习。
这时候她也收到了来自首都的信，因为进部队大院的信件要检查，所以苏令仪也没多说什么，只告诉她，学无止境，人得学习。
但姜灵明白了，又跑公社去给钟明芳拍电报，让他们不要放弃学习。
暑假再长也终有过完的时候。
曹桂兰也要带着谢景梨回去了。
谢景梨很不舍，自从买好车票就一直郁郁寡欢。
姜灵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让她回去好好学习，等放寒假的时候再过来，这才安慰好了小姑娘。
这些天谢景梨跟田晓还有黄秀建立起了友谊，临走前一天三个小姑娘出去玩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谢景梨跟姜灵说，“姜灵姐姐，这两个月我过的好开心。”
是的，因为要走了，谢景梨顶着她大哥吃人的目光抢占了姜灵姐姐一晚，小姑娘念念叨叨，兴奋又不舍。
姜灵困的不行了，只能安慰吧。
第二天还是姜灵开车送她们，这一次感觉又不一样了。
送她们上车后姜灵就嘱咐，“到了县里就给谢石头打电话说一声，别心疼钱，到时候等着老二去接你们再回去。”
听着她唠叨，曹桂兰忍不住笑道，“行了，我知道了，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
姜灵瞬间变脸。
火车走了，姜灵这才准备去国营饭店买了点吃的，填饱肚子，这才准备回程了。
从省城到驻地的县城坐火车要一整天，但开车却要六个多小时，姜灵自己开车不敢耽搁，看着已经三点多，赶紧往回走。
才出县城没多久突然就听见一阵哭闹声和痛苦的声音。
姜灵摁了摁喇叭，几个正围着两人殴打的人，一看有吉普车瞬间跑路了。
路中间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一个女人正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名字。
姜灵下车查看情况时，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了眼。
“姜灵……”
姜灵：“……”
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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