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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天魔:你这叛徒!
    尽管徐年底细不明,仿佛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但他在京城的几次出手足以见心性,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和天魔教凑不到一张桌子上。

    这便足够了。

    四两酒水下肚,张首辅酒意正酣。

    不过他不惮饮酒,却不喜欢饮醉,这个火候刚刚好。

    灭了温酒的小火炉。

    老人揉着腿,缓缓起身:“答应了徐真人的神明之力,且得等大祭司回到大漠之后准备一番,但在那之前也不好让真人一无所得,找来这三个人便当是我先付给真人的一点利息了。”

    首辅拍手三声。

    房门应声推开,三个人走了进来。

    两男一女,看面相都有个四十多岁了,衣着也有不同,但此刻都恭恭敬敬低着头,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儿。

    “宁正勇,屠其英,花帧。”

    老人指着三人,笑着说道:“真人有什么想问他们的尽管问个清楚,只要出了这间屋子,真人今夜问他们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只会烂在肚子里,不传出去半个字。”

    说完之后,老人自己还走出了屋子,以示自己无意探寻徐年秘密的态度。

    徐年看着面前静候他开口问话的三人,要说没有半点惊讶那是不可能的,倒不是这三人有多么大的来头,只不过这三个人的名字恰好都在他借助镇魔司的情报能力,弄到的那份名单上面。

    都是巫道修行者,都在八年前和镇国公府有过纠葛。

    而且根据镇魔司给出的生平记载,这三人如今虽然衙门各不相同,但都是在或直接或间接地为朝廷办事,想必这也是张首辅能召集他们的原因了。

    不过从徐年协助解决魔念到现在和张首辅喝完了这么一顿酒,总共才一个时辰都不到,怎么算也不够这三人临时赶回京城。

    如果只有一个人,还可能是赶巧正好回了京城。

    但三个人都赶巧,这未免就太巧了。

    更有可能是张首辅早就已经提前召集了这三人在京中候命,为眼前这次见面做了充分的准备,估计就算徐年在魔念现世时没有出手,他也会以另一种顺水推舟的方式让这三人出现在徐年面前卖个人情。

    就算最后连水都顺不上,看这三人恭敬谦卑的神态,纵然因为那位老人一句话,白白跑了一趟京城什么都没做就各回各处,想来也不会或者说不敢有任何怨言。

    至于张首辅为什么会知道徐年想找这三人,更是一个根本用不着细想的问题。

    镇魔司职权再高再特殊,都是大焱朝廷的一份子,而只要是大焱朝廷内的事情,想必都瞒不过那位坐在首辅位置上的老人的眼睛。

    不过不管张首辅看出了多少,有没有看出徐年的真实年龄从而认清他的出身,但张首辅这不深究的态度和承诺都已经给出来了,徐年也没有瞻前顾后的必要。

    毕竟那位老人真要拿此做什么文章,徐年现在想再多也没用。

    只能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通了这些后,任何旁敲侧击都是在浪费口水而已,徐年看向了进门后已经被晾了有一小会儿的三人,直接问道。

    “你们三人在八年前曾为镇国公府做过事吧?告诉我,你们具体都是做了些什么事情。”

    三人略有愕然。

    显然是不知道首辅大人令他们回京,却是等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无关痛痒,根本不值得首辅大人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多看一眼。

    三人互望了一眼,眼神没有躲闪,神色没有迟疑,一个接着一个的说起自己当年和镇国公府的交集,中间涉及到一些不太能见得了光的事情也不避讳,尽可能说了个清楚。

    之所以是尽可能,不是他们有心隐瞒,只不过这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些许细节实在记不清。

    不过三人竹筒倒豆子般抖出来的陈年往事,都不曾出现过一个叫做徐菇的女人。

    那份名单一共也就八个名字,徐年自己找了最容易找的郁芸纺,如今张首辅又送来了三个,都已经过了半数,但还是没有找到下咒之人。

    只能说,这运气不怎么好。

    “天地将变……天魔……”

    离开首辅府邸,徐年抬头望着无垠星空,喃喃自语。

    比起天魔回归的灾难,找不找的到下咒之人都好像变成了不那么重要的个人恩怨了,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起压在心里头,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件事。

    在最后的最后,魔念一分万千又合并为一,携着滔天恶念冲向徐年的时候,其实他还听到了来自天魔的恶毒诅咒。

    而且,似乎在场之人里面,也只有他听到了。

    倒不是说这声诅咒会让徐年脱块皮少块肉,与什么巫道的诅咒之力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很单纯的一句咒骂而已,就像是打游戏时遇到猪队友忍不住骂上几句。

    骂的再狠,难道还能把人骂死不成?

    只不过那声诅咒里除了滔天的怨恨,还像是要把牙齿都咬碎般发出的惊怒,而且更重要的是天魔对徐年的称呼。

    “……你这叛徒!我诅咒你……诅咒你的魂魄会活到我们归来的那一日!”

    “到那一日。”

    “我们会先以天外罡风侵蚀你的身体,再分食你魂魄——”

    如果叛徒这个词从上古时代流传至今,词义没有发生过根本性的改变,徐年纵然是抠破脑袋也想不出在大家都被一起骂了句不义之徒之后,他怎么在天魔口中还要单独喜提这一声叛徒。

    你谁啊你?

    咱们前世今生,应该都没见过吧,我怎么就背叛你了?

    骗你钱了还是骗你感情了?

    如果不是徐年还保留有前世的记忆,曾经也是坚持唯物主义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新时代好青年,他都要怀疑自己莫非前世是一只天魔了。

    不对。

    就算前世是天魔,这也不对吧。

    天魔不死不灭,又怎么会有转世的说法呢?

    难道自己还是个失忆患者?

    可这样一来,前世记忆又咋回事呢?

    就算是用什么手段捏造出来的假记忆,玄幻世界里的神魔也没理由捏出科技侧的现代都市吧……

    徐年想不通。

    这事儿又不好问。

    不问只是自己糟心,问了之后万一兹事体大,别人怀疑他徒有人样实为人奸,觉得不防一手不行,这他不就更糟心了吗?

    踏着月色回到了百槐堂。

    徐年却发现坐在院子里吹冷风的张槐谷,似乎比他更加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