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皇子的谋划中,徐年要是识相就应该妥协。
交出他的那只妖狐。
倒不是五皇子对那只毛发火红的狐狸有什么想法,是狗是猫是鸟都无所谓,只是徐年坏了荥原王家的事情,那他就不能安然无恙,总得要割舍点东西出来。
低个头,服个软。
其实如果是在平常时期,荥原王家也不至于如此强硬,但是如今是王家凭借着王贵妃生下的两位皇子,要争太子之位,要争大统归谁,要争一争大焱这万里河山。
那么。
就有必要树立起威严,告诉世人荥原王家不容欺,就算是五品境强者得罪了荥原王家,也要面临清算。
顺便一提,其实近来“欺”了荥原王家的五品境界强者有两人,王家做过一番权衡后挑了徐年,是把他当成了相对较软的柿子想要捏一捏。
倒也不能怪王家有眼无珠不识真人,毕竟另一位可是朱楼大楼主。
一言不合就杀了想和她谈合作的王家人。
比起踪迹难寻喜怒无常,还号令着朱楼这么个杀手势力的宁婧,荥原王家会觉得还是徐年更适合拿来立威,倒也是相当正常的判断。
虽然这位道门大真人犹如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根底不清出身不明。
但至少他人在玉京城,大可以通过五皇子借大焱朝廷之力向其施压。
于是乎。
宫里的王贵妃就丢了一只妖宠。
恰好和徐年身边那只毛发火红的狐妖有着近乎一样的特征。
他如果识趣的交出妖宠服个软,荥原王家倒也无意与一位道门大真人不死不休。
把从徐年这儿丢掉的脸面挣回来了就行。
但是徐年如果不识趣。
不愿低头。
荥原王家也只会乐见其成。
道门大真人固然强大,但难道还能大得过大焱王朝?
所以,五皇子看见徐年等人拒不配合,甚至还打了京兆府少尹靳兴言两巴掌的时候,他心里只有冷笑,笑这位道门大真人大概是遗世独立太久了。
都忘了自己到底还是身在凡间。
忘了这玉京城是什么地方。
于是五皇子便出现了,他想再添一把油。
就和靳兴言意识到的一样,五皇子逼着他缉拿一位声名鹊起的道门大真人,当然不是天真地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从四品文官能拿的下五品境强者。
只不过是在以靳兴言的性命逼迫徐年。
看他是要自己低下头。
还是要不识好歹地挺着腰杆,然后被大焱压断了脖颈……
……
“……啪!”
耳光清脆。
这一巴掌没有落在靳兴言的脸上,但却比之前打他的那两巴掌带来的震撼更大,以至于他都忽然觉得,自己挨的两巴掌都不算个事了!
五皇子是来添一把油的。
可当这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就如一团火落在了油罐子里面,打得再响亮的算盘在这爆裂开来的猛火之下,都只能成了薪柴,熊熊燃烧。
“你……你竟敢打我!”
在极其短暂的犹如死一般的寂静过后,迸发出来的愤怒中夹杂着浓烈的难以置信。
他是什么人?
大焱皇子!
天潢贵胄,千金之躯。
从小到大但凡是磕着碰着了,都可能会有人因此掉了脑袋。
有谁敢打他?
更别说是这是一记耳光!
“你怎么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连父皇都没有打过我耳……”
“啪!”
张天天是真不惯着。
五皇子话都没说完,她反手又是一巴掌。
打完还眨了眨眼睛,大大的眼睛里竟然还满是无奈。
“你这人真是怪哦!”
“我都打了你一巴掌了,你竟然问我怎么敢打你,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再打你一巴掌,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咯。”
“我就是敢打你,你要怎么着吧?”
或许是物极必反的缘故,挨了一个巴掌处于盛怒之中的五皇子,在被打了第二个巴掌之后竟然开始了思考,在两边脸颊一同传递出来的火辣辣的痛感当中,他察觉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不是这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为什么敢打他。
而是……
她为什么能打到自己。
而且还是接连打了两巴掌?
靳兴言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谁,只带了几个捕快中的好手,但是五皇子是知道的,他敢在徐年面前露面,可不是自信到以为徐年不敢和他这个大焱皇子玉石俱焚,而是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荥原王家大焱望族之首的名号可不是夸大其词吹出来的。
为了给五皇子助长威势,荥原王家派出了一位五品境的家族供奉入京。
虽然五品境的王家供奉不是来给五皇子当仆人的,平日里五皇子不仅使唤不动还得以长辈之礼相待。
但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是必要之时,那位供奉责无旁贷,定会是拼上所有,为了五皇子出手。
如若不然。
凭什么受王家供养,拿了那么多修行资源呢?
五皇子知道那位五品境供奉和他一起进了奇珍会。
虽然没有露面。
但绝对是在暗中保护着他。
什么时候才是该那位供奉出手的必要之时呢?
五皇子被打耳光绝对算是了。
如果是第一个耳光太突然,王家供奉就算是五品境都没料到,出手慢了。
第二个呢?
为什么张天天的第二个耳光也打到五皇子的脸上?
拿了王家那么多修行资源的五品境供奉。
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他到底身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与此同时。
五品境的王家供奉心里的疑惑其实和五皇子一模一样。
他也想知道自己这是在什么鬼何方!
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摸索之后,王家供奉发现自己可能是被关进了一片狭小且密不透光的地方。
似乎是……棺材里面?
以五品境的修为,就算是被活埋在地里也该能破土而出,可诡异的是他使出浑身解数竟然打不破这口棺材。
煞气滚滚的全力一击打出之后撞上棺材,竟是如同石沉大海。
就连煞气都不知所踪。
并且他还完完全全感觉不到棺材外面有任何气息。
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棺材里的狭小黑暗。
尽管没有嗅到到危险气息,似乎没有性命之忧,但王家供奉却也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只能接受现状在棺材里躺着。
棺材外是什么呢?
棺材上面坐着个独自饮酒的青衫侠客,他拍了拍晃了有一阵后才消停下来的棺材,挥散掉了溢出来的煞气。
他喝了口酒,笑着说道:“差不多得啦!”
“我忍着手痒都没在奇珍会上溜达,在这儿和你耗着。”
“四舍五入你这可是单防了我,已经对得起王家对你的供奉了,还挣扎什么呢?只是让你在棺材里躺一会儿,又不是要你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