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早啊徐哥,看来昨晚无事发生啊……”
张天天揉了揉脖颈穴窍,让血气畅通,快速摆脱梦境的残留影响,如果昨晚有什么事情,她肯定不能一觉睡到天亮,早就被徐年喊醒了。
“在元山县睡觉做梦,是不是没什么问题?”
徐年一夜没睡,不过修为高深,也不差这一夜睡眠,精气依然完足。
“我暂时看不出来你和酥酥在这里睡觉做梦会不会导致什么问题,但是在这元山县里面,梦境确实有很大问题……”
徐年已经有所猜测,不过还需要验证一下。
客栈老板和客栈小二的身份已经摆在明面上不需要验了,昨天张天天问到嗜睡怪病的时候,他们如出一辙的回答也都提到了自己是元山县的本地人。
住在另一间上等客房里面,梦境是行商过程的住客在出门的时候,徐年适时推门而出,两人在走廊上偶遇,住客察觉到徐年的目光在看自己,虽然脚步没停有点疑惑,但还是露出了与人为善的礼貌笑容。
徐年亦是笑着说道:“这位兄台,在下学过一点相面之术,如不介意可否让我为您看看?不收您钱,只是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一二。”
住客拿不准徐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也没什么急事,便停下了脚步,和和气气地说道:“没想到我还能遇上这种好事?大师您请,直言便是。”
反正不收钱。
说得好听,便当是听了几句好坏,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卦象,便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徐年有模有样的盯着这名住客的面相看了一阵,然后微微闭目手指头掐了几下,轻声说道:“如果我没看错,兄台是江扬郡人?做的是走南闯北的行商买卖,此行买了一批上等的紫竹,正要去洛九城找买家?”
听到徐年说自己是江扬人士,住客虽然不至于流露出什么讥讽与不屑,但是笑容却已经变得随意许多,带着些许果然如此的意味,相面涉及玄学命理,哪可能随便碰到一个路人就会呢?而且还这么年轻,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信誓旦旦,但这一张口可就露馅了。
可是徐年后面的话。
行商、上等紫竹、洛九城.
每一个词说出来,这名住客的笑容就凝固了一分,最后凝固的笑容被惊讶所取代,连忙收起了轻视之心,尽管这是相面还是暗中调查都还不好说,但既然能够说出他的这些信息,便值得慎重对待了。
“大师,除了我不是江扬郡人,其他的你说的都对……请问大师是如何看出来的?可有什么指教?”
行商不知道徐年的葫芦里面卖什么药,是善意还是恶意,但哪怕徐年违背自己方才说的免费相面,来一句需要他破财消灾,他也愿意掏钱,就当是买一份平安了。
徐年微微笑着说道:“不是江扬郡人,那想必兄台也是在江扬郡待了很久了吧?”
“对,大师这倒是没说错,我虽然不是江扬郡人,但已经在江扬郡待了快二十年了,这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说我是江扬郡人其实也能算对了一半……不过大师,这竟然也能看出来?”
“我能从兄台身上看出江扬独有的烟雨气,若非是土生土长的江扬郡人,那便应当是在此地生活许久了。”
理由徐年当然是随口胡诌的,但架不住行商已经是半信半疑,然后本来就打着宁愿破财消灾不要生事的想法,这半信半疑表现出来便是惊为天人,全都信了。
“既然大师看得出我的面相,还请指点一二,让我财运亨通。”行商话音落下,都没等徐年开口,便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饰,递给徐年,“大师刚刚说了不收钱,我就不用黄白之物脏了大师的眼睛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值几个钱,还请大师收下。”
这块玉饰虽然是行商的随身物品,但却是值不了太多钱,不是哪种动辄几百上千两的极品玉料,仅仅是二三十两而已,不然他也舍不得随手送出,就为了从一个素昧平生的大师口中换一声平安。
徐年挡了下来没有收,笑着摇摇头:“我不图你什么,不过既然你要我给你一句指点,那我倒是能说给你听……如有可能,速速离开江扬郡,否则离乡太久酿成不祥,继续下去会有大殃。”
没有再说什么疫病,扯了个离乡不祥的理由之后,徐年也不管行商是什么反应,转身便走了。
下楼去找那名金榜题名的住客。
行商把玉饰挂回腰间,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原本他还以为徐年不管真是会相面还是调查过自己,总之是别有所图应当离不开财,但到头来连他愿意送出的玉佩也不要推了回来。
难道……自己真遇到高人了?
“不过二十年没有回乡,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这一念头在行商的脑海里面浮现之后,便犹如扎了根。
经久不散。
梦里金榜题名的住客一觉醒来,便问客栈小二借了个洗衣盆,婉拒了勤劳小二代洗的好意,亲自来到客栈后院的井边,打满水放入皂角搓洗出泡泡之后,把一条裤子和一件长衫扔进盆里,蹲在地上反复搓洗。
其实长衫还是比较干净的,只是单独洗一条裤子,给人看到了不太好意思。
“这位兄台,冒昧打扰一下,你来江扬郡可是为了做学问,金榜题名?”
徐年找到了在洗裤子的住客,住客闻声回头看见了是徐年之后,面色倏然变化了一下,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脚踢到了洗衣盆,满是泡泡的洗衣水都洒了出来都没管。
“徐……徐先生!”
这下轮到徐年愣了:“你认识我?”
“嗯嗯,有幸见过徐先生!之前我和一名好友一起参加有鹿书院秋试时有幸见过徐先生,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徐先生乃是大才,后来我虽然落选,但我那朋友考进了有鹿书院学习,听我朋友说起来过先生!”
“先生的吟秋咏月两首诗,我每每品味都觉得千古佳作也不过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