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尿病并发症引起的肾衰竭!
如果不能及时施以回天之术,那位还未谋面的邵总怕是有些凶多吉少。
这事儿跟方易钦当初的病情何其相似啊?!一想到这儿,边沐不由地有些紧张,手心还莫名其妙地有些见汗。
放下手中的体检报告,边沐在办公桌上扯出两块纸巾将双手手掌心擦拭了几下,干干的,根本没出汗。
边沐这是真紧张了。
肾病综合症一直是边沐的短板,凭心而论,那不是边沐医术差劲,完全是因为平时实际接触的类似病人数量不达标。
医生看病,任凭你天赋再高,成名再早,如果不能在临床实践中积累大量的接诊数目,医术很难有实质性的提高突破。
这跟一等狙击手全是拿万发为单位的子弹煨出来是一个道理。
边术再努力,他也是人,不是神。
边沐此刻的心情好比压根儿没来得及复习,刚进教室就被通知立即参加资格考核一样,紧张茫然,同时多少也有些后悔。
今儿来的真不是时候,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声誉怕是得栽在这地方了。边沐有点后悔接听闻伯庸的电话了。
片刻之后,边沐试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医者仁心,我才出道几天啊!哪来那么多顾虑,真是的!既然人都来了,就算起不了什么作用,实话实说也就是了,丢人总比病人丢命轻吧!想到这儿,边沐心情总算慢慢平静下来。
随手拉过一把升降椅,边沐坐那儿心平气静地开始认真研读每一份病历
再次回到医办,闻伯庸发现边沐正坐那儿凝神翻阅各种病理数据报告,边沐脸上透露出的那种气定神闲的大气深深刺痛了闻伯庸。
他才多点大啊!竟然已经具备了大医名士的风范,跟他一比,我这大辈子真td的白混了。想到这儿,闻伯庸不由地心生几分沮丧之意。
尽管自己内心颇不平静,闻伯庸愣是没敢打扰边沐分毫。
闻伯庸心里非常清楚:眼下,边沐是自己手上剩余的唯一筹码了。
情况相当糟糕啊!前几个月都是怎么治的啊,怎么使用了那么多钠葡萄糖协同转运体抑制剂血管紧张素转换酶制剂?抬起头,边沐冲闻伯庸质问了几句。
突然间,闻伯庸变得跟个犯错的小学生似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闻伯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那都是附属一院张主任的意思,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当时我们十几个人开会都是举手表示认同的,我还在后面签了字,要怪只能怪老邵总发病太快了话说到后面,闻伯庸渐渐切换到常态模式了。
td!真是邪了门了!她忽然病危,关老子屁事啊!刚才我是怎么了?中邪了吗?怎么在边沐面前表现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这小子身上有种特殊气场,将来怕是不得了!想到这儿,闻伯庸不由地盯着边沐多看了几眼。
当时为什么不征询一下聂易雄的意见?就算跟孟淑萍打声招呼也好啊!她可是肾病方面一等一的高手啊!心思还特别慎密。说着话,边沐将最后一本病历合上,站起身打个请手势,十分礼貌地招呼闻伯庸先找个座位坐下。
真是好笑,好象边沐才是这家医院的主事人,闻伯庸反倒成了请来的外客了。
别扭归别扭,人命关天!同时还直接关系两家公司的核心利益分配问题,这会儿闻伯庸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啊!
老聂根本不接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说是老邵先天基因有致命缺陷,病情发展到这一步那就是天意,说什么天命不可违,气得我跟他大吵了一顿。说着话,闻伯庸拉过一张升降椅一屁股坐到上面,大口喘了几口粗气。
很明显,当时,闻伯庸跟聂易雄争吵得相当厉害。
忽然,边沐意识到:闻伯庸跟聂易雄关系绝对不一般,要么是利益重大相关,要么是打小有特殊的交情。
不过闻伯庸在年纪上差聂易雄有点多吧?那就是重大利益相关联了?!以后要是遇上那种必须惊动聂大神医的要事,或许可以请闻伯庸帮帮忙?边沐自己也觉着奇怪,这种场合下,自己脑海里怎么会突然浮现出如此市侩的念头?!
也许,边沐自己也变了?!
那孟淑萍老师那边呢?边沐继续追问道。
她?!死活瞧不上老邵平素为人呗!也可能是同性相轻吧,我也说不清楚了,现在救人要紧,就算你没什么把握,那能不能想办法让老邵开口说几句话,好歹留几句有用的遗言呐!说到这儿,闻伯庸真有些急眼了。
邵总是位女士?
对啊!你以为是男的啊?这不重要吧?
怎么说呢,女性为坤,你们当初制定治疗方案的时候,可能在阴阳均平方面有所忽视了。边沐突然想起了什么。
喔有道理!td!一群狗屁专家,成天牛皮吹得震天响,关键时刻竟然在这么小的细节上出错,靠!那现在怎么办?闻伯庸口气急切地问道。
那只是中医的角度,西医完全没有类似禁忌,您先别急,咱先见见病人再说吧。说着话,边沐举步朝门外走去。
病房面积真叫个大啊!都快有100多平了,所谓超级待遇。
当初哪个混蛋设计的病房啊!这么大面积,那还怎么聚气啊!简直神经病!抬头四望了几眼,边沐突然觉着闻伯庸看着一脸精明,一到关键时候,完全是个没脑子的老家伙。
闻院长!以我最近的经验吧先停药吧!所有的急救药品都停一下,西药中药,都是如此,您别怕,真出事了,我替您担着,另外,马上让护士长叫人把邵总移送到另外一处阳面面积不超过15平米的正常病房,立刻!马上!边沐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突然下了几道莫名其妙的医嘱。
闻伯庸先是愣了一下,顾不上思索,赶紧招呼手下一位女助理立即安排人手先转移病人。
等一切整理妥当,已经过了十几分钟,闻伯庸脸上早就见汗了。
边沐想着他这是吓着了。
闻院长,我先给邵总号号脉,麻烦你让护士长找几枚手工银质毫针过来,各种尺寸都要!说着话,边沐开始把脉。
丝毫不敢怠慢,闻伯庸赶紧吩咐下去。
手腕内侧,耳根两侧,边沐一共扎了四针。
这一次,醒针时间显得特别漫长
最后,边沐都等得有些心焦了。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种奇特的治疗方式是目前唯一有可能求邵总一命的不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