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

    归羽微微抬头，盯着面前闪烁的光幕。

    “我要见他十分钟，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申请通过。’

    重构出的光幕艰难而缓慢的打出自己的答复，它必须考虑到每一个人的状态，此时如果不让归羽见季林，那么于演算支的结果有超过90%可能性产生负面影响。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交流，告别，为了不影响你后续的工作，交互对接完毕。’

    与让娜经过了二十年的消磨不同，归羽几乎是在季林离去后同时离去，其中强烈情感还没有因为时间而产生任何消退，这是人类蜕变之源，它不会主动去抹去这些情感。

    就算系统在为她展示了世线演化后，她也是异常坚定要见季林。

    还在与系统争论归羽情况的季林看着身旁展开的光流。

    灰发及地一身浅白长裙气鼓鼓的少女从中走出，小步走到他面前，抬起精致白皙的脸颊一语不发，看到她的一瞬间季林忽然感觉心中的一块悬着的大石头落地。

    季林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他好像，确实欠她很多。

    他心中依旧抱有一丝对那个世界的与自己相处过的人的歉意，改变世界无法避免的被那些世界中裹挟的情绪沾染。

    归羽真的就认为季林会死在那里，那些情感从未以虚假做掩。

    他在离去的最后一刻是由衷的祈愿归羽能被选中离开那个世界，如果归羽不被系统选中，他说什么也要说服系统把她从世界中带回来。

    一个高等级的评价，他就有了和系统谈判的本钱，如果是一个b级评级，系统甚至连交流的时间都不会提供给他。

    双方都不太会交流，都是两个闷罐子，季林主动开口。

    “你没事，就好。”

    归羽走到季林身前，樱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

    闭上眼睛，张开双手。

    季林两世没有谈过恋爱，他就算是个木头，在归羽这么直白的行动下也多少感觉到其中一些超越友谊的情感。

    归羽样貌出众还有些呆萌，季林对她也相当有好感。

    季林轻轻抱住她，作为这段时间的告别。

    很软。

    直到光流落下，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

    季林仰望领地蓝的深邃的天穹，晴空中不时飘过大片白色云朵。

    如果让娜甚至以后的人都是这种情感的话，那他，麻烦大了，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

    另一侧，王庆正和系统大眼瞪小眼，盘腿坐在地上，双方好似在玩静坐，自面前这块大屏幕为他介绍完信息后，他就坐在原地开始自己的思考。

    他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却又感觉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这个飘来飘去的屏幕和他说起话来相当客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他好像忘记什么东西。

    王庆思考着，他是正常寿终正寝而死去的，没有在战场上与自己的同僚一起战死一直是他心中不小的遗憾，总觉得对不起那些付出生命的同僚。

    但这光幕告诉他，他也把他们中出类拔萃的人一同征召，他们以后还有共事的机会。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面前这块大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