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进去,我问你点事儿!”纪晓北说。
付季昌摸了摸被她扯过的衣袖,跟着纪晓北身后,进了她的屋子。
屋里暖融融的,带着淡淡的香气。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凌乱的被褥上。
纪晓北把灯点着,坐在床边,拉过被子裹在了身上。
昏黄的灯光映着被裹成粽子的纪晓北,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付季昌有些尴尬的站着。
“坐!”纪晓北看着呆呆站着的付季昌说。
“站着吧!”付季昌偷偷揉揉刚才着地的胯骨,还是有点疼。
“两个孩子呢?”付季昌红着脸看了一眼床上。
“我娘带到南城去了?”
付季昌扫视了一遍屋子问:”你都收拾好了?“
纪晓北嗯了一声,开口问:”三天以后你想怎么办?“
付季昌低声说:“能怎么办?我只能听皇上的!”
“皇上是想让你死!”纪晓北冷冷地说。
付季昌一声不吭。
纪晓北轰的一声把被子掀开,她跳下床,一步迈到付季昌面前,盯着他视死如归,毫无波澜的脸,大声质问:“他让你死,你就乖乖地去死吗?”
付季昌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冷着脸,还是一言不发。
纪晓北真的生气了,平日里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呀,怎么现在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了呢。
她怒目圆睁扯住付季昌的袖子晃了晃,粗声粗气地喊道: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别忘了,你不光是君的臣子,你还是孩子的父亲,君没有臣可以,孩子没有父亲不可以……”
纪晓北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带着哭音儿,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反抗。
她五岁跟着母亲从家里搬出来。
就再也没见过父亲的面,再也没得到父亲的宠爱。
父亲已经成了别人的父亲。
郑果说,没有父亲也可以让她过得很好。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和同学吵架了,同学暗地里骂她是野孩子,没有爸爸。
她把眼泪憋回去,挥拳出去,把那人打了一顿。
这样的事发生过好多次,她从来不和郑果说。
郑果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日子过的艰难。
她从小承受了太多,她不想让果果和正正再走一遍自己的路。
付季昌的心像是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身子猛地一颤。
纪晓北那双痛苦,无奈,无助的眼睛,被付季昌吓了一跳。
“晓北!”付季昌的喉结动了一下,叫了一声,伸手去拉纪晓北的胳膊。
纪晓北猛地甩开他,扬起手臂,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
脆响,脆响的!
隔壁院子里的黑塔心里一紧,朝隔壁院看了一眼。
付季昌捂住滚烫**的脸颊,歪头吐出一口血水。
刚刚摆正了头,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卷着寒风朝他的脖颈刺过来……
“晓……”他惊了一身冷汗,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他慌忙躲闪,匕首啪的一声,刺入了他身后的门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纪晓北的一记铁拳虎虎生风,朝他的头砸过来,他被逼到了墙角,没法躲闪,只能招架。
他用了七分的力想挡住纪晓北的拳,纪晓北的拳可不是虚的,硬生生地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哎呦!”
他的胳膊像是被重物捶过一样,疼得他呲牙咧嘴。
“晓北,你冷静些!”他闪过身子,嘴里说着。
“我冷静不了,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我现在打死你,留你个全尸体……”
纪晓北愤恨地说。
童年时候受到的屈辱全部涌上心头,逼得她眼眶子发疼。
她拳打脚踢把付季昌给打了一顿。
纪晓北打累了,眼里的那股子火气终于下去了。
付季昌不躲闪,不反抗,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揍。
他蹲在墙角,身体很疼,心里很轻松。
纪晓北是在乎他的。
他现在完全肯定了。
这样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不,自己不能死,他舍不得纪晓北和孩子们。
他抬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正好对上纪晓北的视线。
纪晓北揉着拳头,眼里仿佛在说:不服?
付季昌眼里的幽深和哀怨一扫而光,他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说:“我不能死!”
纪晓北挑挑嘴角:男人就缺一顿打。
“想明白了?”纪晓北声音柔和了不少。
“我不能抛下你和孩子们!”付季昌仗着胆子去拉纪晓北入怀。
纪晓北没有反抗,反手抱住了付季昌的腰。
男人嘛,还真特么的脆弱!
她的手碰到了付季昌的腰部,硬邦邦的肌肉块儿,平日里看着挺细巧的腰身,没想到这么的腱子肉。
这难道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显肉吗?
她又用手捏了把,硬,是真的硬!
付季昌脸红了,脖子也红了,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浑身滚烫,仿佛是一只在沸水里扑腾的大虾。
他浑身都绷紧了,有些疑惑纪晓北手下的动作。
他低头,红红地眼睛正好对上纪晓北疑问的眼神。
“你是二尺几的腰?”纪晓北问。
付季昌:嗯?
“我是问你吃过饭了吗?”纪晓北吐吐舌头赶紧改口。
“我……”付季昌的喉结上下翻滚着,“我吃过了!”
纪晓北推开他的手臂,说道:“好,挺好的!”
付季昌迷茫地看着纪晓北,那股子火气又往上窜了窜。
“晓北……”火热的气息喷到纪晓北的脸上。
纪晓北慌忙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你没事儿吧?”纪晓北关心地询问。
“哎呦……哎呦……”付季昌嘴里喊着,身子往纪晓北的床上扑过去。
纪晓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付季昌的后脖领子。
浑身瘫软的付季昌被拎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我差点被你打死!”付季昌眼神哀怨无比。
“谁让你那颗榆木脑袋不开窍!”
纪晓北揪着他的脖领子,付季昌识相的自动转了个圈,伸手就搂住了纪晓北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