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除了这两个头铁的,其他人还算老实。
千秋节的第二天,各国开始商谈合作。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南疆想要购买一批粮食种子,比如水稻。甚至还想购买二季水稻种植技术。
种子可以卖,现在高产粮种基本已普及全国,大夏朝廷就算不卖,他们也能从民间搞到,不过费劲些罢了。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卖,还能得个人情。
至于二季水稻的种植方法什么的,蒋文渊直接以还在试验阶段,技术不成熟为由拒绝了。
至于南疆人回去后能不能自己摸索出来,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除了种子,南疆盛产玉石和药材,大夏也有他们急需的盐巴等,两边也算是互惠互利。
鲜国,想要开放双方的边贸。这个大夏的君臣也有过讨论,鲜国这些年在北方一直很安分,可以开。
这是双边互利的好事。
大夏的丝绸瓷器茶叶等可以输入鲜国,鲜国的牛羊及相关的产品比如羊皮和羊毛等,可以输入大夏。
尤其是战马。大夏境内草原少,优质的马匹少。
在黑火药出现前,大夏同匈奴的战争中,绝大多数时候都处于被动防御的弱势一方,败多胜少。
毕竟步兵再牛逼再厉害也干不过以速度见长的骑兵!
至于东女国,从前与大夏的关系还算可以。
按说赏他们一批粮种也不算大多的事儿。
可惜他们的王太女不太识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几句话就让皇帝改变了主意。
想要粮种,可以,掏钱买吧,且价格比其他国家要高出一倍。
东女国的女官听闻消息,脸都黑了,却也毫无办法。谁让自家得罪人了呢。
吐蕃地处高原,气候比大夏的肃州还不如。国内也大多以放牧为生,也有少量种植青稞,民风彪悍。
这两代赞布,均有意同大夏修好。前些年更是特意派遣使臣到大夏求亲,想要两国永远修好。
夏景帝在多方考虑后,就把大公主嫁给了这一代的吐蕃王。也就是说夏景帝是现任吐蕃王的老丈人。
故而两国算是姻亲。因此,皇帝也赏了他们一批玉米和土豆种,至于能不能种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夏景帝想到多年不见的大女儿,心里到底是有些愧疚的,又另外赏赐了一批财物,让他们带回去交给大公主。也算是他这个做父皇的一点心意。
至于东北部的丽句。
他们一直在等大夏皇帝的赏赐,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
在熬了十多天后,实在忍不住了,就旁敲侧击的问鸿胪寺的官员。意思是,别的国家都拿了赏赐走了,怎么我们的到现在还没有下来啊。
那官员一脸,你怕不是有什么毛病的表情,意味深长道:“您说谁?南疆和东女的的粮种都是自已掏钱买的。
吐蕃是大夏的姻亲,老丈人给女儿女婿送点东西,不过分吧!再说了,谁告诉您,来了就一定要赏的。
大夏如今国库空虚,哪哪都要钱,可不得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哪有那闲钱去接济别人!”
这话犹如一个大耳刮子,扇的丽句使臣脸上生疼生疼的,当下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其实这还是蒋禹清提醒的她爹,说:“爹爹,我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丽句的使臣进京了。
除了前头的一辆车架上放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后面长长的一队马车,怎么都是空的,这是来进货的吗?”
这话着实给蒋文渊吓一激灵,忙跑回去翻档案。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丽句在大夏建国后的百来年间,总共有过多达三十七次的朝贡记录。
每次来,送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人参,要不就是海里产的几颗小珍珠贝壳之类的,最值钱的一次,也不过是一株不到半尺高的小珊瑚。
每次回去时,都会带走满满数车的赏赐。这其中金银珠宝,大夏的特产无数。
好家伙,这是朝贡吗?特么的,乡下的穷亲戚进城打秋风都不敢这么打的!
想到女儿说的那一队长长的空马车,蒋文渊彻底坐不住了,连夜捧着这些档案进了宫。
就怕皇帝脑子一抽抽,嘴一松快,这大笔的赏赐就出去了。
现在的国库是比从前丰盈了点,那也只是相对的。那么大的国家,哪哪都要钱。
前些时候兵部那边申请拨款,想要在福州那边建造宝船打倭寇和海盗的事情还没着落呢。
与其拿钱财去喂这些白眼儿狼,还不如拿去多造两艘宝船是正经!
皇帝看了记录后,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尤其是脸。
特娘的小西八,真把大夏当冤大头了。
赏,赏个屁,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
就这样,丽句的使臣破天荒的,带着买来的为数不多的粮种,拖着一队空车,一路灰灰溜溜骂骂咧咧的走了。
呼延旭日干到底没有勇气去拜纪念碑。相反,每次匈奴使臣路过那处的时候,都会刻意加快速度,低头避开。
那座碑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莫名的会让他们觉得很不舒服。
十五那天,他们从宫中出来,正好让前去祭拜的蒋禹清看到了。冷笑着伸手拦住他们道:“知道这座碑底下安放的是什么吗?
匈奴使臣们沉默不语。
她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是坟土。我亲手从玉门关阵亡将士的坟头上取回来的,总共十一万七千八百六十一座。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份!
这笔笔血债,大夏百姓永生永世都会记得,绝不原谅。所以你们也不必再做无用功了!大夏的粮食一粒也不会卖给你们!”
她顿了一下,用看死人一样的冰冷的目光盯着呼延旭日干兄弟俩的眼睛道:“你们应该庆幸,没有出现在那片战场上。
否则你们的脑袋会和阿古拉哈巴特尔一样,风干在大夏城头!”
“所以他们真的是你杀的,那还有五千多勇士?”旭日干的脸色有些发白。
蒋禹清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尽快从大夏的土地上滚出去,滚得远远的!别再妄想用什么阴谋诡计。”
她突然邪笑着盯着旭日干,用手点了点头部的位置:“否则,我会让你死的比阿古拉还惨!”
旭日干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冷汗都下来了,颤抖着声音道:“你对我的头做了什么?”
蒋禹清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也没做什么,就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放了一粒小小的种子而已!
就连我师父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的。”
说着,她右手轻轻一挥,旭日干立即觉得自己的脑袋中有什么在钻动。
难受的得他胃里一阵翻搅,当场呕了出来。吓得他的随从一阵慌乱。
“种,种子!”旭日干脸色惨白,恨得咬牙切齿。“你卑鄙!”
蒋禹清抬头望了眼纪念碑,胸中扬起无限的恨意:“当你们一次次举起屠刀肆意屠杀我大夏百姓们的时候,把他们当两脚羊的时候,可有想过手下留情?”
旭日干脑袋都要炸裂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一样,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阿巴鲁看到他哥哥疼成这个样子,勃然大怒,提起钵大的拳头照着蒋禹清就打,却被她一脚踹出去仗余。
匈奴使臣一片惊愕。这么小个人竟然能把近三百斤的阿巴鲁踹出去,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旭日干忍着剧烈的头疼,扶着下属的手臂才能站起来,满头冷汗的问蒋禹清:“你究竟想怎么样?”
蒋禹清冷笑到:“2000匹战马,500里草原,买你的命!”
“不可能!”旭日干大怒。
“随便你!”蒋禹清一脸无所谓“阿古拉死了,还有一个拉克申。他的母亲才是大妃。
你要是死了,你以为就凭阿巴鲁这个脓包和你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儿子会斗的过他。”
到时候整个草原都是他的,说不定他为了感谢我替他除掉你这个对手,直接把这些东西送我了,也不一定。”
这无疑是扎中了旭日干的死穴。
一个心腹幕僚劝他:“摄政汗,应允吧。
她说的对,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拉克申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中原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旭日干也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权衡利弊后,终究是妥协了:“好!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拿掉我脑子里的东西?”
蒋禹清道;“这东西只有我能催发。只要你安分守己,自然平安无事。若是……”
她伸手再空中画了几个圈,邪恶的仿佛地狱里出来的恶魔:“哪怕,我们远隔万里。
只要我动一动意念,它就会瞬间穿透你的颅骨,吸干你全身的血肉,把你变成一具连灵魂都不配有的干尸。
所以,不要再妄想耍什么花招,你斗不过我的。”
旭日干这会儿连灵魂都在颤抖,虚弱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也最好说到做到!”
“自然!”说着,蒋禹清立即勾了勾手指,收回了木灵之息。
旭日干浑身的剧痛立即消散的干干净净。若不是身上还穿着被冷汗浸透的衣服,他就要以为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也因此对她更为忌惮,这会他是真的相信她能做到。
得到自由后,旭日干等人狼狈而逃。
看着匈奴人狼狈的走远,蒋禹清走上台阶,把手里的白菊花束轻轻地放在碑前。
温柔的地抚着碑身,轻声道:“伙伴们,你们看,他们像不像丧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