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虔婆手里的灯笼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别、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不是我害死你们的!不是,别来找我!”
老婆子凄厉的叫喊声加上狗叫声,把还在屋里睡觉的高大桩和他爹也吵起来了,骂骂咧咧的,也汲拉着鞋子出来了,一见这情况,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当场就给飘着的“四个人”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孩她娘,大丫二丫三丫,我们知道错了,放、放过我们吧。求你们了!”
小小的鬼影开始桀桀怪笑:“爹爹,阿公,水里好凉快的。你们下来陪我们一起玩嘛?”
“不,不用,家里也很凉快的。”
“大丫”的眼睛开始流血,飘到了高大桩跟前,轻轻的对着他吹了口冷气,仿佛来自幽冥地狱的阴森语气幽幽地说:“爹爹,我和妹妹们真的很喜欢你的。
爹爹不要卖掉我们好不好?我们会很乖的。天天晚上都会回来陪你们的!”
阴寒的气息就喷在郭大桩脸上,高大桩最终没忍住,一泡尿尿在了裤裆里,大哭道:“放过我们吧,大丫,爹错了,爹错了。”
高老头也跟着一起磕头求饶。
“义氏”的头发陡然长的老长,一把卷起地上的老虔婆吊在空中。她感觉到一只枯瘦且湿漉漉的手正紧紧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她几近窒息。
她吓得大叫,尿液顺着大腿一路向下,淋在地上,着实给趴在屋顶上的众人给恶心坏了。
高大桩家的异动,自然吵醒了左邻右舍。大家纷纷起来,打着灯笼来他们家拍门,想看看怎么回事。
刚到门口就听到老婆子大喊:“救命啊,有鬼啊,大丫她娘,你们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之类的话。
几个邻居一听,我的天爷爷哎,这是娘四个化成女鬼,索命来了。赶紧跑吧!这事儿他们可管不了。
于是赶紧跑回家,砰的一声把大门砸上。跳上床,蒙上破被单子。大热的天,哪怕蒙一头汗,也不敢掀开。就怕一掀开就看见一鬼脸,那简直太吓人了。
一边仔细的回想,自己这么些年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儿四个的事情。
就这样,“四个鬼”在高家的院子里飘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把高家人全都吓昏死过去,蒋禹清这才捏了个诀烧了空中的纸人。
自屋顶上站起身,拍了拍手,鄙夷道:“嘁,一窝子怂货。也就欺负女人孩子厉害,人渣!”
临离开前,蒋禹清想了想又给屋中熟睡的婴孩加了个防护罩。他的爹娘或许不是个东西,但孩子却是无辜的。
次日早晨。高家的三人在院子里醒来,想到昨晚的恐怖经历,身体便止不住的颤抖。
老虔婆抖着声问高老头:“他爹,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你赶紧拿个主意吧?”
高老头明明也怕的死要,却是死鸭子嘴硬。想了想,发了狠道:“咱们就去附近的玉泉宫,请道长们来收了她们。我看她们还怎么作鬼!”
“他爹,还是你聪明。咱们就这么办!小娼妇,整不死她们!”老婆子咬牙切齿的大骂。
一家三口都尿了一裤裆,这大热的天,又过了一夜,身上的气味当真是一个比一个骚,一个比一个臭。
于是赶忙进屋洗澡换衣服去了,正好屋里响起了孩子的哭声,显然是睡醒后找不到人所以才哭的。
高大桩家闹鬼,义氏母女四人回来找他们报仇的消息,天亮后立即传遍了全村。大家都说高大桩家的人太缺德,这是他们的报应,活该之类的话。
而高大桩换完衣服以后就背上褡裢,往附近的玉泉宫去了。他要去请两位道长回来,除了义氏和三个小鬼。
留在高家盯梢的有为,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蒋禹清简直气笑了。这人活着的时候对她们狠,死了,还对她们这么狠。
请道士,这是想要义氏母女“魂飞魄散”吧。可真够毒的!
于是蒋禹清立即派了沧海无涯,其中一人去半路截住高大桩,给他制造些麻烦,拖延他到玉泉宫的时间。
另一个则直接去往玉泉宫,出示了令牌,说明了缘由,想问宫里的道长借身行头。
这道长也是个嫉恶如仇的,说:“如此这般,贵客也不必借什么道袍了。此事只管交给贫道就好。一定帮你打发了他。”
于是,等高大桩好不容易跑到了玉泉宫,说自家闹鬼,想请道长下山去捉鬼的时候。
那道长很不客气,随口就来:“我观你印堂发黑,夫妻宫子女宫凹陷。应是一家子德行有大亏,以致妻子女儿惨死。
如今冤魂索命,不死不休。恕贫道无能为力,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俗话说,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高大桩闻言,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道长摇了摇头说:“无解”,随后转身便走。高大桩赶忙拉住道长的袍子说:“道长您就行行不好,救救我们一家吧。”
然而无论他怎么哀求,那道长都无动于衷,拉开他的手,甩了拂尘离开了。
高大桩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他爹娘见没有请来捉鬼的道长,赶紧追问是怎么回事。
高大桩抱着头痛苦的说:“你们别问了,玉泉宫的道长说了,这都是咱家的报应。”
老虔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老天爷这是存心不让咱们家活啊,是她们自己要去死的,又不是我逼她们的。”
直到现在她还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都是别人的错。高大桩让她嚎的难受,大吼一声,:“闭嘴,都什么时候还嚎。”
老虔婆被儿子吼住,果然不敢再吭声。
高大桩继续骂:“怎么不是你逼的?平时在家,你对他们娘四个不是打就是骂。这回说要卖了她们也是你先提出来的。”
老虔婆也怒了:“你个不孝子,现在敢指摘老娘了。合着都是我的错,你们爷俩就没打过她们没骂过她们。
是我先说要卖了她们的,你们不也都同意了。现在出了事儿都怪我一个。”
因为吵得厉害,把屋里的孩子给吓哭了。平时宝贝的不得了的孙子,这会儿竟是谁也没工夫去管。
好在到下午的时候,那寡妇过来把她儿子接走了。她约摸也听说了高家发生的事情。
风流寡妇来的时候,村里人个个的对她怒目相视。都是因为这个不检点女人,害了义氏母女四条命,以后会遭报应的。
寡妇被大家看的心虚,抱着儿子低着头,灰溜溜的一路小跑着走了。
她怕走的慢了会挨揍,更怕会被女鬼缠上。
晚上“四鬼”再度来袭,高家院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闹了小半夜,最后以高家三人被“鬼”吓晕结尾。
因此当第二天,官府来拿人的时候。高家人竟然生出了一种诡异的解脱之感。他们实在是被女鬼吓怕了。哪怕事发挨板子蹲大牢,也比天天晚上见鬼强。
到了衙门往大堂上一跪,县令的惊堂木一拍:“知道为何带你们来吗?”
“知道!”
不过是两个晚上而已,高家的三人就被“女鬼”吓破了胆。因此县令一问,他们就一五一十的招了个干净。
包括高大桩和寡妇勾搭在一起,寡妇挑唆,让他休了义氏娶自己的事情。
县令一听,这里头还有寡妇的事情,立即派人押着高大桩去找那寡妇。
到了地方,发现寡妇家的大门关的紧紧的。高大桩知道其中的门道,就带着几个衙役走了后门。
谁曾想刚进院子,却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淫声浪语,接着一个粗犷的男声说到:“姓高的蠢货为了娶你这个婊子,居然逼死了媳妇孩子。你可真有本事。”
一个女声娇嗔道“你说这话,我可不依,他自己非要娶我,逼死媳妇孩子跟我有啥关系。”
那男人哄道:“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确实跟你没关系。特娘的想儿子想疯了,把我的儿子抱去当他的儿子养。也不看看他那怂样,生得出儿子来吗?”
女人娇笑道:“有人给你养儿子还不好吗?”
男人哈哈大笑:“好,怎么不好?还是你聪明。”
高大桩脸都绿了,合着从始至终他就是个冤大头,绿头龟。为了这娼妇,他竟然逼死了自己的媳妇孩子。
几个衙役看他的眼神也都幸灾乐祸。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捡绿帽子往头自己头上扣的,真是活久见。
高大桩气疯了,一脚踹开屋门。看见两个男女正赤身LUO体的滚在床上。
于是随手抄起个东西就往床上砸去,只听到惨叫一声,床上的男人竟被砸的头破血流。却原来他拿的是张凳子。
高大桩已经失了理智,砸完的男的又朝寡妇的脑袋上来了一凳子。
那寡妇尖叫一声,躲得倒快,往旁边一翻没砸到,露出白花花的身子来,还不忘拉了床单子裹在身上,可谓经验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