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安热情道:“诶,王大人乃是陛下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不然也不会任命你做这军需官!既然陛下已经批阅过,那老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王大人给个数就好,以后咱常来常往,共同为陛下效力!”
两个老头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久居官场的老油条,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戏。
另一个虽然也当了几十年官,却还像个愣头青,做事一丝不苟不说,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与林云治理下的官场是格格不入。
但林云看重的就是王传忠这种另类的性格。
他要是像福临安一样油滑,林云也不会让王传忠继任军需官。
果然,王传忠一脸严肃道:“福中堂还是仔细看一遍折子吧!万一有什么闪失,咱都没法向陛下交代!”
福临安面上的笑容一僵,只能尴尬的将折子打开看了一遍。
他即使对这王传忠再不屑,可既然是林云选出来的人,福临安也必须要给足面子。
这是他在林云身边的生存之道,谁能惹谁不能惹,福临安心里早就一清二楚。
他直接看折子末尾处的具体数额,一看是三千万两白银,沉声道:“福海!”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小眼睛胖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中堂大人有什么吩咐?”
“去国库调拨三千万两饷银交给王大人!”
因为这钱是给工部还有牛背村,所以只能给现银,却不能用银票。
而现在,工部和牛背村能不能及时拿到银子,全看王传忠的本事。
这规矩也是林云之前定下的。
让工部和牛背村掌管一部分军费。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给工部和牛背村一定的自治权,避免遭到户部和兵部的干预或是施压。
“是!还请王大人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去调拨饷银!”
福海转身离去。
王传忠意味深长的看了福临安一眼。
他就是再笨,听名字也知道这福海肯定是福临安的家人。
这种将自家人安排到同一个部门,可是官场大忌。
可见林云现在有多纵容福临安。
不过,这些权臣私底下做的每一件事,林云早就一笔笔记下了。
他不说不代表将来不会追究。
而林云也不会像李靖那么软弱无能。
他敢放纵手下,是因为早就握住了这些官员的把柄。
深夜三更天,云王府一间客房。
昏迷的项冲悠悠醒来,当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猛然坐起身。
第一时间摸向自己怀中,见密信还在,才暗松一口气。
来到厅堂,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证明才端上来不久。
但项冲现在可没心情吃喝,他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刚将房门打开,两名看门的锦衣卫立即拔刀顶在他的脖颈。
“回去!陛下有令,不准你离开这房间半步,不然杀无赦!”
一听是林云的旨意,项冲暗松一口气,看来自己已经被带进云王府了。
而且,自己没有被下大狱,反而被软禁这房间,还吃好喝的供着,也证明自己没有生命危险。
项冲尴尬一笑,立即在袖中摸出一锭金子。
“二位这么晚了还在此地照顾下官,这点小钱还望笑纳!”
但两名锦衣卫看都不看一眼,粗暴的将他推回房间,狼狈的摔个跟头,那一锭金子都不知掉什么地方去了。
等他重新站起身,房门已经被关闭。
项冲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有紧张、有焦虑、有彷徨、更有那么一丝恐惧。
从两名锦衣卫的反应,也能从中看出林云的态度。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只能坐在圆桌前,大吃大喝起来。
又过去大概半个时辰,项冲刚吃饱喝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之前那两名锦衣卫走进来,一左一右,就像抓小鸡似的,夹着他就朝外走。
项冲被吓坏了,大喝道:“你们要带我去哪?本官是专程进京向陛下述职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可两名锦衣卫根本就不搭理他。
很快,他们穿过后花园的月亮门,来到一间书房门前。
其中一名锦衣卫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人已经带过来了!!”
“让他进来!”
项冲听到林云的声音,一颗心稍安,气恼的挣开两名锦衣卫,将身上的长袍整理一番,这才小心推门进入。
当看到林云正斜靠在椅子上,两只脚并拢搭在桌上,悠哉的看着一本书,项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下官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云依旧端着手中的书,遮住自己的脸,让项冲看不到。
“项冲,朕之前让你进京述职!谁让你来云王府的?知不知道云王府现在是朕的锦衣卫指挥部?擅闯者会被当场格杀?”
项冲一脸尴尬:“下官很久没回京城了,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还望陛下勿怪!下官只是想单独与陛下谈谈,没想到弄巧成拙…”
“好了!看在你一心为朕办事的份上,朕不追究你!还三更半夜来接见你!”
项冲感动道:“谢主隆恩!!”
“朕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当然,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
“陛下请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第一个问题!之前你让蒋坤递上来的折子,朕已经知道了!你在折子上提到的十宗罪,是你亲眼目睹的,还是你道听途说?亦或是瞎编乱造的?”
项冲顿时急了,连忙解释道:“陛下,下官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这十宗罪都是真的,而且,下官就为了获取可靠消息,有不少事下官也参与了!”
林云将手中的书放下,手中居然还握着那记录着十宗罪的折子,沉声道:“你说齐睿走私官盐,盗卖矿产和军火,这些事你也参与了?”
项冲有些摸不准林云的真实意图,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时间多想,只能咬牙道:“是!那齐睿非常狡猾,是故意拖下官下水,与他同流合污,但下官一心忠于陛下,所以只是故意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