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苦笑摇头:“福中堂不必这么小心谨慎!如果非要在你和国丈中间选一个,朕一定选你福临安!”
福临安一脸感动,老眼渐渐湿润了。
“皇上…”
“好了!朕这次找你,有两件事要说!”
“这第一,就是关于你现在的位置…”
“皇上不必多说,老臣都懂,老臣明日就主动请辞…”
“谁说让你请辞了?朕说过,还需要你管理好户部!十年之内,你都别想弃朕而去!”
此话一出,福临安再也绷不住,直接跪在林云脚下。
“皇上真是这么想的?老臣还可以…”
“不错!所以你无需胡思乱想!替朕管理好户部比什么都强!”
“皇上放心,只要老臣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户部出半点问题!”
有了林云的承诺,福临安彻底安心了。
自己还能在这个位置干十年,简直太完美了。
正好他现在还不放心让儿子独当一面。
毕竟,现在的大端要比林云上位前强大太多了。
综合国力提升,就导致整个朝廷的架构和权力无限壮大。
这就导致他儿子现在的能力,已经不足以让福家继续兴旺了。
所以福临安才一直着急上火。
林云继续道:“第二件事,朕想问问你,关于最近几年税收的问题…”
福临安猛然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惊诧。
在福临安看来,林云自登基上位以来,从来没有直接询问过户部的情况。
是对他的绝对信任。
这次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突然提起税收的事,让他瞬间察觉到了危机。
自从林云正式施行那些对外政策后,福临安一直跟随着他的思路,忙着处理西部和北部国家的事务。
而国内关于税收的事,早就交给自己儿子福天宸了。
这要是国内税收出了问题,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随着大端神朝体量增大,每年的税收都是天文数字,是当初李家执掌大端时的十几倍之多。
所以,哪怕出一丁点问题,都不是小事。
“陛下,是出什么事了吗?老臣立即下去处理!”
他没敢和林云说这几年国内税收由自己儿子负责。
万一真出事,他也好帮儿子擦屁股。
林云见福临安紧张到冒汗,将他搀扶起来。
“福中堂别担心!朕暂时还没看出税收存在问题!只是想打听一下,现在民间是不是有一个叫‘商盟’的组织?”
“没错!这商盟非常厉害,最近几年仗着陛下推行的扶持军工领域政策大行其道,发展的相当不错!”
“而且,老臣听天宸说,这商盟今年与工部的合作十分密切,已经成为朝廷最可靠的供应商之一!军中现役装备的半数零件制造,都是商盟负责提供!”
“怎么?是商盟出问题了?”
福临安也是人精,一听林云提起商盟,还是这种语气,就意识到不对劲。
林云意味深长道:“那福中堂可知这商盟背后的老板是谁?”
“这个…老臣还真不清楚!毕竟,户部只管收税,最近几年就算派人去他们的军工厂视察,接触的也都是商盟的一些中层人员!”
“陛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您还是直接说吧!或是想让老臣做什么?”
林云深深凝视着他,最后点点头。
经过这一番试探,基本上可以确保福家人并不知情。
“朕刚刚得到消息,这商盟背后的老板,就是李贞!”
“什么?”
饶是福临安早有准备,还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瞪着一双老眼看着林云。
“怎么会是他?他李贞想干什么?”
李贞可是步军统领衙门的首领,掌管着京城两万御林军,甚至,宫里的一些大内侍卫,也都归他管辖。
一个带兵的头子,不好好带兵,居然偷偷摸摸的参与军工制造。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问题。
如果李贞想造反,那麻烦可就大了。
林云冷笑道:“难道福中堂还猜不到吗?”
福临安长叹一声:“难怪老臣最近这半年,总觉得他李贞变的越来越深不可测,居然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玩无间道!”
“陛下,用不用老臣亲自出面?这李贞既然找死,那老臣就成全他!”
林云斜靠坐在一旁的太师椅,翘着二郎腿,玩味道:“福中堂若直接挑明了这件事,信不信你福家明天就会暴死街头!”
福临安一脸凝重,面色变的铁青,最后心虚的低下了头。
一个掌管进城安全的兵头子,私底下又控制了大量的军火,一旦将李贞逼到绝路,必然会鱼死网破。
“那陛下的意思是…”
林云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意味深长道:“这样,从明天起,你安排户部的官员,隔三差五就去商盟设立在国内各地的军工厂!就以查年税的名义调查,只要有一丁点的问题,就让他们关门歇业!什么时候恢复待定!”
福临安吃惊道:“皇上,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朕不能无凭无据对一个正规合法的商业组织出手!所以,只能逼着他们犯错了!”
福临安恍然大悟,内心暗叹林云的阴险。
明明已经知道李贞图谋不轨,却还能沉住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毕竟,京城就是林云的家。
负责保护皇家的护卫已经企图造反了,一般人估计早就被吓得睡不着觉了。
可林云却还能稳坐钓鱼台?
这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那就真是找死了。
“老臣遵旨!!老臣现在就去准备!”
林云点点头,继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忽然想到什么,他起身走出小红门,见楚胥还候在殿门口,含笑道:“楚先生还有事?”
“陛下,臣是在担心您的安全,要不…还是先做做准备吧?”
楚胥是整个大端,唯一能跟得上林云思路的臣子。
林云笑道:“是啊!朕也正有此意!走吧,随朕去一趟太尉府。”
太尉府白虎殿。
杨林一身官袍,端坐在主位,而下首则跪了一地锦衣卫。
他们都是这次随同押送李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