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头戴貂皮帽的老刀剥着干脆炒花生,嚼得津津有味
“阿七活像是蛟龙转世,竟能赤手空拳,捉住二十来斤的宝鱼!”
纵然练筋大成,举手投足有个七八百斤力道的好手。
真要下水,一身战力顷刻去掉大半,难以施展出来。
尤其这条金虹鳟本就凶猛,摆尾能够掀起浪头,可见不凡。
再养个一甲子,恐怕就可以蜕变成灵,化身鱼王了。
“如此厉害的水性能耐,八百里黑水河,够他纵横来去了。”
梁老实极为快慰,赶忙起身走向后院。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把那坛给三水娶婆娘用的十年陈酿取出来,咱们喝几杯!”
老刀搓搓手,哈哈笑道
“那你儿子成亲咋办?”
梁老实头也不回
“我再重新买一坛埋进去。”
等到白启走上河岸,东市码头人群聚拢,好似乌泱泱的浪涛汹涌,纷纷都想凑上前,亲眼目睹那条金虹鳟。
几十斤重的大鱼,历年来也不是没被网上过,不算极其稀罕。
可这么有分量的宝鱼,的确是东市码头开埠头一次见!
“白七爷身手真真了得!”
“满满当当的几艘乌篷船,该卖多少钱啊?”
“日后若是每次下河,都有这样的收成,不敢想……”
对于有能耐的人物,乡民往往最是服气。
如今看到白启鱼档开业,不仅头一炮打得震天响,而且还亲自下河,捉来二十斤重的大宝鱼。
原本那种因为年纪小,不自觉生出来的轻视,瞬间荡然无存,逐渐转为实打实的钦佩之情。
“水哥,叫几個伙计帮忙上称。”
白启长舒一口气,浑身湿漉漉的水珠蒸发,形成丝丝缕缕絮状的烟气,笼罩着各处。
乍一看好像蛟龙吞云吐雾,更显出几分神异,让那些乡民眼中更是升起一份莫名的敬畏。
好似真信了,打渔人白阿七有龙王爷庇佑。
否则,怎么能短短两个月就长这么大的本事?
“好嘞!年底清点渔获账目,咱们东市铺子肯定夺魁了!
二十斤的金虹鳟,应该是黑河县的头一份!”
梁三水喜不自胜,连忙招呼起来。
虽然说鱼栏操持各类营生,但还是以打渔为主,哪家铺子打上足斤足两的好货,也算管事的一份业绩,有望得到奖赏。
被折腾到力竭的金虹鳟装进大鱼篓,吊起称重。
外三层里三层的乡民、渔民无不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梁三水亲自过手,摸着金箔也似的细密鳞片,啧啧赞叹
“好皮毛,真是好皮毛,若再大一些,有个小百斤,剐下来能送去火窑做身内甲了。”
火窑主营烧瓷、挖矿、锻兵,东家乃是六户之一的匠户,领着义海郡官府衙门的正经差事。
虽然来到黑河县的时日不长,却隐隐已有踩下鱼栏、柴市,稳坐头把交椅的势头了。
“二十二斤,正正好。”
梁三水过完称,大声朝着周遭说道
“今年黑河县的好货,当以这条金虹鳟为第一了!”
此话好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惊起众多乡民的七嘴八舌,个个都在关心能卖多少银钱?
二十斤的大鱼值几千文,更遑论二十斤的宝鱼。
那些武馆可舍得花钱了!
给出的价绝对不会低!
“白兄弟,你这身水性别说黑水河的打渔人了,二练破骨关的好手也比不了。
非得练皮大成,水火仙衣的高手才能较量。”
何泰越众而出,赶忙捧了两句,眼睛牢牢黏在那条装进大鱼篓的金虹鳟
“今日白记鱼档开张大吉,引得鱼群赶潮,这是龙王爷降下恩赐。
作为鱼栏的少东家必须送上恭贺,沾个彩头。
我愿出八百八十八两,买得这条宝鱼!”
八百八十八两?
这是多少银子?
嘈杂闹腾的东市码头被压得一静,众人面面相觑,好像都被少东家报出的天文数字震慑住,而后才有窃窃私语悄摸摸响起,
要知道,寻常渔民风雨不误,整年辛劳出船下河,落袋二十两已经算富裕。
“八百八十八两……我滴个乖乖,打渔几辈子才赚得到啊?”
有人咂舌问道。
“也没多久,不吃不喝,四百来年吧!”
善于算数的好事者给出回答,立刻引发哄笑。
活够四百年,那不得是飞天遁地的神仙中人。
谁还打渔啊!
“且慢!这种好事岂能让少东家你专美于前,我正要熬炼筋肉,完成金肌玉络。”
宋其英从旁杀出,拦住何泰
“何大郎,你不妨做回善人,将它让给我享用。
改日一练大成,我去东来楼摆一桌酒,请大家吃个痛快。
我也不压白兄弟的价儿,拿出九百两,求这条金虹鳟,皆大欢喜如何?”
何泰面色一沉,他跟宋其英谈不上仇人,只是性子不合,总喜欢互相拆台。
“可惜,好一条宝鱼。”
瞧着针锋相对的两位少东家,天鹰武馆的韩隶,默默松开攥紧的手掌。
他已经二练入门,正在打磨骨关,对于弥补体质虚弱,强固气血筋肉的大宝鱼,需求没有那么强烈。
祝小姐看热闹不嫌事大,掩嘴轻笑
“一家八百八十八两,一家九百两,都不是小数目,白七郎可想好了没?
可惜奴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不然也跟凑凑趣儿。”
瞅着斗鸡似的何泰跟宋其英,白启还真有些为难。
一个是鱼栏的少东家,一个是柴市的二公子,这条金虹鳟俨然上升到面子问题。
给谁都要开罪另外一个。
“一千两!小七哥,我邓勇出一千两!
家师过几日五十大寿,我正愁想不出合适的贺礼。”
邓勇突然上前,抱拳拱手
“眼下想以千两之资,购这条宝鱼摆桌好宴,为家师祝个生辰!”
周遭围过来的乡民已经麻了,以他们的眼界根本无法理解,千两银子到底是个啥概念?
内城的两三套大宅?
买好多婢女日夜服侍?
顿顿吃大肉如同过年一样?
努力想了想,脑袋里只能冒出一个词。
老爷!
在他们看来,只有老爷才能日入千两,过得娇妻美婢伺候的神仙日子。
白阿七!
他成白老爷了!
“咱们鱼档打开门做生意,一切都按规矩来。
两位少东家对不住了,价高者得,这条金虹鳟只能给勇哥了。”
心知邓勇是出面解围,白启顺着台阶往下走,对着摆出龙争虎斗架势的两人爽朗笑道
“今日渔获大丰收,宝鱼并不少,乌篷船里的七星斑、虎头鲃、银沙鲤,各自挑拣几条,千万别嫌弃礼轻,权当我的一份心意。”
何泰冷哼一声,心下不快,并未发作。
只要没让宋其英独占宝鱼,自个儿就可以接受。
“我已练筋小成,且看谁能更早一步破骨关,宋二公子,可敢打个赌?
你若落后于我何某人,便在东来楼摆一桌三百两的全鱼宴席,请在场诸位大快朵颐吃一顿!”
宋其英眼睛眯起,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淡淡道
“少东家你敢下注,我岂会不跟!宋某人早想尝尝全鱼宴,苦于没机会,这一次,当真要谢过少东家请客!”
何泰没理会,懒得继续斗嘴,转头吩咐跟班上船挑一条宝鱼,随后道
“白兄弟,咱们有空再叙,祝伱鱼档生意兴隆,蒸蒸日上!”
说罢,扬长而去。
其余几位公子小姐也没久留,跟着离开。
马蹄阵阵,踏起烟尘,只留下满眼艳羡的乡民渔民。
“长顺叔,让人分些鱼虾出去,就当感谢乡亲捧场了。”
白启嘱咐道。
“好嘞,七爷真是心善。”
长顺叔不自觉把腰弯低,改变称呼。
“还是叫我阿七吧,听着亲切。”
白启想要劝阻,老实本分的长顺叔却很执拗
“你现在是鱼档的大老板,外人面前要有威严哩,哪能随便喊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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