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署长，事情太多巧合，就难免引人怀疑，

    你以为我们此前都未曾察觉吗？

    而且我有我的立场，

    你养不起的魅月，我养得起。”

    姜诺说道。

    收服魅月，她势在必得。

    并非是因为可怜这两个人，而是她现在的确需要用魅月去对付家族的人。

    秦轩和小踽已经和她联手击溃了宁海霆。

    这足以证明魅月的实力。

    “宁海霆今天的到来，也在你的计划范围内吧？”

    姜诺问。

    宁海霆的出现或许也不是偶然。

    段应辉承认道：

    “此前我一直让魅月在别人面前藏拙，

    其实宁海霆对于魅月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强劲对手，

    之所以不除掉他，只是没到时机罢了。”

    “也就是说今天就算没有我们出手，

    宁海霆也必死无疑？”

    姜诺有些诧异，魅月如果之前都在藏拙。

    那她的真实实力又有多高？

    亦或者说，诡异家族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不过段应辉口中所说的时机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必然的，

    据我观察，宁海霆只是宁家的一把武器罢了，

    就像你们经常说的被当枪使，

    家族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希望有新人出现，

    这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宁海霆一旦死了，或许他们才会有所行动吧。”

    段应辉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他的步伐比之前稳了很多，再也没有轻飘飘的既视感。

    “你很了解家族，

    你也很了解落煬城。”

    姜诺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了。

    他从未出现过。

    但是他却对她的事了如指掌，甚至可以影响她的决定。

    “身为总署的署长，

    我的耳目遍布每个角落，

    只要我出现在一个地方，周围街道上每个人的说话内容我都可以听得到，

    你在找你的家人，

    你的父母亦是半诡，

    以及你的弟弟，我都知晓。”

    段应辉微笑着看着姜诺，眼底深处却泛着狡黠的光。

    “你想要威胁我？”

    姜诺反问。

    传说中吸血鬼的五感极其敏锐，看来是真的。

    段应辉摇摇头：

    “我如果想要威胁你，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了，

    我是在和你谈条件，也是谈合作，

    好的合作是双方互赢，

    我希望我们也是。”

    “我可不敢跟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人轻易合作，

    段署长还是不要太想当然比较好。”

    姜诺没有上当。

    段应辉一直在试探她的底线。

    见姜诺根本不会被自己牵着鼻子走，段应辉也并未生气。

    他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啊，我都打算把我亲手打下的总署白送给秦家了，

    可他们不肯要，

    署长一职，暂且只能由我继续坐镇了，

    但有些事情，也只有魅月能够做得到，

    你若成为她的主人，

    也要为夏国总署多考虑考虑，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

    你想要继续使用魅月？

    即便我已经是魅月的主人？”

    姜诺总算明白了。

    “至少在我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之前吧？

    当然了，在使用之前，要先经过你的同意才行。”

    段应辉认为姜诺没有理由拒绝。

    “我可以提供冥币的支持，如何？”

    他继续问。

    “你这么看好秦轩？”

    姜诺也试着问。

    提到秦家，也就只有秦轩了。

    看来段应辉还不知道秦轩已经是她的契约诡异了。

    “当然，我可是一直注意着他的，

    虽然他是半诡，

    但这也恰恰是他的优点，

    若是好好培养，再加上有秦家祖宅这种作弊利器，

    夏国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最适合了。”

    段应辉回答道。

    “你刚才说的冥币支持，我不需要。”

    姜诺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我不缺冥币。”

    “你不缺冥币，

    你缺的是玉石？

    说实在的，我一直不知道你收集那么多的玉石有什么用处，

    即便是最顶级的玉石收藏家，也不会像你那般，

    无论好坏，照单全收。”

    段应辉看着姜诺，企图从她口中获取答案。

    然而姜诺只是笑笑：

    “我只能说，

    如果不是那些玉石材料，

    我就不会答应契约魅月，

    有些事情，段署长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否则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最后一句话是表明态度，也是警告。

    段应辉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没问题，你若答应我的要求，

    我也可以满足你的全部要求。”

    他坐了下来，是在姜诺的对面。

    两人的姿态看起来像是在谈判。

    姜诺知道，实际上的他们的确是在谈判。

    “我的要求是，

    段署长若是有使用魅月的需求，

    需要提前向我提交申请书，

    包括使用原因、期限以及酬劳等等，

    我有权利拒绝你的申请，

    若是魅月受伤，我会酌情拒绝你的下次合作……”

    姜诺的要求很多。

    她无视段应辉的脸色，甚至开始拿出纸笔一一列举。

    “外面的人大概不知道，

    他们令人尊敬的署长正在被一个人类小丫头威胁着。”

    段应辉苦笑道。

    “段署长言重了，我可不敢威胁你。”

    姜诺终于说完了注意事项。

    段应辉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只要你能养好魅月，

    就行了……”

    看着有些无力反驳的段应辉，姜诺这才觉得自己找回了场子。

    “其实关于魅月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我还想要问一问段署长家族的事，

    不过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姜诺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

    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间房间里待了数个小时。

    再这么待下去，难免引起外面人的怀疑。

    而且，她也该去再会一会魅月了。

    段应辉立刻恢复了之前的苍白模样。

    他全身瘫软地坐在轮椅上。

    看起来像病入膏肓的人。

    “段署长真有影帝之姿。”

    姜诺推着他，说道。

    “过奖了，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嘛。”

    段应辉受到了姜诺的夸赞，显得很开心。

    “我刚刚忘了问，

    你的病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姜诺想了想，还是问道。

    “以我们吸血一族的寿命来看，

    也就还能活个两三百年吧。”

    段应辉看着朝他们走来汤部长等一众总署骨干人员，放低了声音回答道。

    “……”

    ？？！

    姜诺的怜悯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虽然刚才的谈判看似是她赢了。

    可为什么她却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