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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脑子蠢笨还怪我喽?
    叶尚书的脸皮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涨得通红又无法回嘴。

    只能摆手让管家去送王安成,视线就落到刚起身,手里还拎着药包的寡媳。

    “公爹安康,各位大人康泰。”

    江琯清并未离去,反而大大方方给众人行礼。

    众人自然也就看清她朴素的装扮,以及手中提着药味浓烈的油纸包。

    “叶大人,古话云,一出茶饭便知妻,要知贤母看儿衣。你啊!本是个做大事的人,可惜了!”

    有同僚拍了拍叶尚书的肩膀,摇头轻叹一声离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拍一巴掌就道:

    “今朝虽比前朝对女子诸多宽容,然基本的道德、家德、国德不可丢。”

    “娶妻娶贤才可旺三代!可惜了叶大将军去得早啊!”

    叶煦辰去世,江琯清便没有后代了。

    这可惜的哪里是感叹儿子死得早?

    分明话里话外都在挤兑,叶尚书没有娶个贤妻,才会在关键时刻拆他的台。

    叶尚书的老脸都涨成猪肝色,又说不出别的话来反驳,只得陪着尴尬的笑脸,将这些同僚都送走了。

    江琯清去给老太太送完药回来,途经正堂的时候,就听到叶尚书在激动地数落叶夫人。

    她没做停留回去院子,还未进屋的时候,果然就有人来请她去正堂。

    “你婆母身体不适,最近家里的大小事情,你就多担着点。”

    叶尚书脸上怒色微消,交代完便转身走了。

    他还有的选择吗?

    就算是为了平息三法司的悠悠众口,也得将寡媳抬上明面。

    江琯清另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见眼睛红肿的叶夫人用怨毒的神色瞪着她。

    她平静的走进门,姿势优雅的坐到椅子上,不卑不亢地抬眸看向叶夫人。

    “江氏,你就是故意穿成这样去闹事的。你明明昨天买了新衣服,还是有颜色的!”

    江琯清轻轻一笑,表面依旧恭敬地回答:

    “婆母这话可就冤枉妾身了。您衣柜里没有素色的衣服吗?妾身想穿什么,只要不妨碍颜面不裸露,难道不是妾身的自由吗?”

    翻译过来就是,你也有选择穿什么的自由,可你偏偏不会穿。脑子蠢笨成这样,还怪我喽?

    叶夫人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寡媳身上,一而再地跌跟头。

    虽然江琯清并未直接伤害到她,可是江琯清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忤逆反抗她。

    如今更是只凭借一身素衣和一包药,就将她掌管中馈的权力给夺走了。

    叶夫人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想要自由?呵!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能在叶府获得自由。”

    叶夫人愤然起身离去,目光阴戾狠辣。

    江琯清无所畏惧地目送她离去,这才起身带着丫鬟回院子。

    叶寒峥有句话说得很对,既然别人不想让她好过,那就大家都不好过算了。

    反正这憋屈日子,她是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无论叶夫人的反击是什么,她都不后悔今日的行为。

    “大少夫人,这是府内的账本、身契,以及各处钥匙和印章。”

    她前脚进院,管家后脚就来了。

    他身后有五个丫鬟捧着托盘,可见尚书府的家业有多大。

    江琯清抬头去看,发现这些下人眼中并未有多少实际的尊重。

    一来是因为她刚成年,在府内根本就没有威望,所有人都不认为她能管理好这么大一个家,这也是叶夫人为何轻易交出掌管权的主要原因。

    等着看她的笑话。

    二来是因为她的丈夫死了,就算她一时如日中天又怎样?

    没有丈夫就没有后代!

    她这个大少夫人的头衔听着威风。

    可等二少爷成亲了,二少夫人生下子嗣。

    即便是叶夫人没有拿回掌管尚书府的权力,也轮不到大少夫人管理几日。

    下人们只要把表面功夫做好了就行,根本无需真的对她有多敬服。

    江琯清倒是也不着急,留下东西就将外面的下人都打发走了。

    秋静和春安对视一眼,再也不复之前明目张胆的怠慢和怨恨,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奴婢以后就是大少夫人的人了,还望大少夫人体谅奴婢们从前的身不由己,给奴婢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县官不如现管!

    身契在谁手里,她们未来的命运就捏在谁的手里。

    两个丫鬟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江琯清食指和中指交替轻轻敲了敲桌面,不声不响的姿态,让两个丫鬟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这才沉声道:

    “你们是知道我缺钱的。价值等于存在的必要,未来的人生如何,由你们自己选择。”

    若她们为她取得的价值不够,那就不能怪她卖掉她们换钱了。

    如此直白的警告,吓得秋静直吸冷气。

    可她们哪里还有选择?

    只能开启效忠模式,甚至为了创造出更大的价值,继续留在尚书府里做丫鬟,而开启内卷模式。

    “嫂嫂可真是聪敏过人。就连在朝堂叱咤风云的三法司官员,都能被你戏耍得团团转。”

    入夜,江琯清刚上床准备休息,就被红衣男人破窗闯进来。

    今夜阴云密布随时可能下雨,江琯清特意让春安关闭菱花窗,却也没成功阻止某男人的闯入。

    “我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别人有眼睛有脑子,何来得被我戏耍?”

    江琯清扯着锦被坐起身,目光凌厉地否认欲加之罪。

    叶寒峥将菱花窗关闭,就靠在窗边的桌子旁,习惯性地抱臂睨着她。

    那双大长腿在暗夜之中都格外显眼,笔直修长没入黑色锦靴中。

    越是看不真切,就越能在脑海中清晰。

    江琯清慌张地收回视线,却又不受控制地忆起。

    只得气恼的继续道:

    “你又夜闯我房间作甚?”

    “你真当自己胜得这么容易?你背后阴了叶夫人,将她把持多年的中馈都夺走了。还能如常上床睡觉,就不怕明早醒不来吗?”

    男人轻笑一声,故意用低沉阴森的语气说话,提醒她现在危险的处境。

    江琯清平静地看着被面,淡定地回答:

    “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轻雪如棉。”

    “怕若有用,我就不会在这三年里过得如此凄惨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