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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有灵犀的笑了
    江琯清无奈地摇摇头,将无用的话咽回去,便上药包扎好,最后将他的裤腿放下。

    此时刚刚过了子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这男人就大咧咧地晕在她床上,她要去哪儿休息呢?

    这是个好问题。

    将被鲜血染红几层的布料放进橱柜后,江琯清就站在地上无声地问自己。

    上床是肯定不行的。

    哪儿有叔嫂同塌的道理?

    不睡也不行。

    她明日还有要事做,需要养足精神,让那些小瞧她的人都狠狠打脸。

    江琯清将橱柜里所有霜白的衣裳都拿出来,干脆就铺在地毯上用来保暖。

    反正日后,她是不会再穿得这般委屈,用来做被褥也是不错的归宿。

    她又累又困,吹灯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咔嚓!”

    清晨时分,憋了整整一晚的大雨终于如期而至。

    江琯清被惊醒坐起身,看着地毯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为啥会睡在这里。

    她慌忙抬头看向自己的床,床幔依旧放着,虽看不到里面,却也证明叶寒峥没走。

    还没醒吗?

    莫非哪里出了问题,他会不会有事?

    江琯清心念一动,撇开旧衣服起身,三两步冲到床边,撩开床幔迈步走上。

    叶寒峥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好在并没有高烧。

    江琯清松了一口气,这才把素手从他光洁的额头拿下。

    此时天光微明,晨曦挣扎着从厚厚的云层冲出不多。

    却也比夜间更为明亮。

    距离如此之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俊朗的眉眼紧闭,睫毛像吊钟兰花蕊那般又长又密。

    细腻光滑的肌肤如雪,映衬得他不再邪气勾起的薄唇,都是那般鲜艳桃红。

    如果说当年的叶煦辰在她的心里,是整体的一张美男图。

    毕竟她当初年纪小,根本不会想到也就不会注意到那么多。

    那么此刻的叶寒峥在她心中,便是具象化的俊美。

    美到实实在在的每一处,都让她忍不住多看,清晰地刻在脑海之中。

    可是……她忍不住,无法转身就抽离。

    尤其是此刻,叶寒峥卸下认识这么多年来,一直烙印在身上的阴鸷狠戾。

    就只是熟睡在她的床上,完全没有攻击性。

    她的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甚至还伸出食指用指腹轻轻贴上,一点点抚过他的脸颊。

    “原来男人是这样的感觉。比梦里只是硬梆梆的触感,倒是要好上很多。”

    窃喜弥漫上唇角,她忍不住小声地自说自话。

    外面雷雨如注,将她这点小心思隐藏得干干净净。

    江琯清也不敢多做贪恋,起身就下床去睡进旧衣服里。

    然而当她醒来,人却是在床上的。

    “大少夫人,您的房间怎么这么大一股血腥味?”

    春安端着洗脸水进来服侍,生怕主子哪里不舒服。

    “来葵水了。”

    江琯清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

    远在自己院子里的叶寒峥,莫名心有灵犀地想笑呢!

    懵逼的只有丫鬟。

    大少夫人不是刚来完葵水没几天?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

    ……

    今日休沐,江琯清去请安的时候,叶尚书也在正厅坐着。

    她刚请安后落座,余光便瞧见魁梧俊美的男人走进来。

    他姿势和从前没有一点区别,一样的潇洒不羁又姿势优雅的落座。

    完全看不出来不久之前刚因重伤疼晕过去。

    可是不知道为何,江琯清只觉得叶尚书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

    “你昨个儿傍晚去哪儿了?”

    “在诏狱审问犯人。”

    叶寒峥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回答倒是跟对江琯清说得对上了。

    也就是说,他在跟亲爹撒谎。

    “锦衣卫又接了什么案子,能让你这个从三品同知出手亲自审问?”

    叶尚书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和江琯清一样,眨眼就分辨出他在说谎。

    叶寒峥桀骜不驯地横了亲爹一眼,不客气地堵他:

    “锦衣卫执行公务,只对陛下一人负责。叶尚书要是这么想知道锦衣卫在查什么,大可以亲自去问皇帝。”

    就是这么嚣张。

    还有理有据的。

    叶尚书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阴沉,可还是压住火气,再问他一遍:

    “昨晚二皇子遇险,你真的不在现场?”

    二皇子?

    哪怕江琯清从不出府门,也听说过当今朝堂格局。

    叶尚书就是他的拥护者。

    叶寒峥居然去刺杀二皇子了?

    难怪他受伤不叫府医来,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就不止是亲爹发脾气那么简单。

    闹不好,整个叶家所有人都得跟着上断头台。

    江琯清吓得呼吸一滞,就看到叶寒峥朝她轻轻勾了勾唇角。

    那阴鸷的眸子里闪烁着质问的光芒,仿佛就是在问她。

    救了他这样的亡命之徒,后悔吗?

    “不在。不过我今早看了现场的调查报告,看周围厮杀的痕迹,二皇子应该是受伤不轻。叶尚书你不该去嘘寒问暖以表忠心吗?”

    “还是说,你看着旧主子危在旦夕,这就要明哲保身另谋高枝了?”

    他是不跟叶尚书说话则已。

    但凡开口,必以气死亲爹为目的。

    其实二皇子在民间的声望很高。

    贤德,仁厚,又有真才实学。

    看着可比太子可靠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是庶出还是次子。

    可锦衣卫杀人从来不讲道理。

    江琯清也不知道,叶寒峥是为公还是为私去刺杀。

    她一个无权无势又无后的小寡妇,也管不了这些朝堂大事。

    还是老实低头当不存在好了。

    可就是这小小当花瓶的愿望,她都没能实现。

    她刚低下头去,余光就看到叶尚书袍子遮挡的右脚勾进椅子里。

    这是很不符合坐姿规范的!

    那椅子里面藏了什么,江琯清不得而知。

    可是想也知道,那一定是叶尚书试探的法宝。

    而此时的叶寒峥又端起茶盏,低头认真喝起来。

    看样子全部心神都放在气死老爹的得胜上,哪里能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叶尚书还留了一手呢!

    “妾身才想起还有账本……啊!”

    江琯清看准时机起身匆忙前行,果然就将叶尚书踢出来的蹴鞠给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