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比先定下的江苏觅还要早。
是因为宋叶两家的联姻,背后牵扯着黑工案。
宋琦本就是高攀,叶晏兮是下嫁。
宋家不安心,就让媒人靖国公夫人说找人算过日子,按照二人的生辰八字来说,六月初八最合适。
叶夫人本来还舍不得唯一的女儿,这么草率就出嫁。
然而叶晏兮思慕着宋琦,巴不得立刻就嫁给他,叶夫人被她念叨得也无法,只得同意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要准备采购嫁妆,还要找人帮不会女红的叶晏兮绣嫁衣,的确是太忙了。
叶夫人甚至都忙得顾不上找江琯清的麻烦,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件事上。
江琯清如今掌着家,叶尚书不开口,叶夫人也只得屈尊,买任何东西都要找江琯清过来。
核准,拿钥匙,比对数量,入库,再上锁。
江琯清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日子倒是过得越发有滋有味起来。
忙碌,踏实。
“嫂嫂,这是我给小妹的嫁妆,你来核对一下,也一并给她入库吧。”
这天傍晚,叶寒峥来了。
多日不见,他俊美的五官又变得更立体好看了。
淡淡的橘红映照在他脸上,让人看一眼都脸红心跳。
“好。有劳小叔亲自跑一趟了。”
江琯清赶快垂下眸子,完全不敢再看他。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做荒诞的梦了,可不能让他再把魂儿勾了去。
叶寒峥抱臂止步在不远处,就有下人抬着一箱箱嫁妆走进来。
单看这些嫁妆的数量和昂贵程度,叶寒峥绝对是称职的亲哥哥。
可是江琯清越点越心惊,总觉得他送给叶晏兮的不是嫁妆,而是一个断头台。
心神恍惚,她的脚就绊在凸出的物品上,重心不稳地向前摔去。
眼看着就要摔倒,又是那只有力滚烫的大手,将她扶稳拉起站好。
“嫂嫂脸色好难看,是最近忙得休息不好吗?可有让府医瞧过?”
叶寒峥淡然收回手,礼貌又绅士。
江琯清摇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低声否认:
“没事。可能是光线不好,没看到罢了。”
“来人。多提几个灯笼过来。”
素净偏僻的小院,很快就亮如白昼。
江琯清也不敢多言,只想着赶快做完,也好将叶寒峥打发离开。
谁成想越是着急,就越会生出乱子。
“钥匙去哪儿了?”
江琯清将袖口和荷包都翻遍了,又问了春安和秋静。
于是,钥匙丢了。
于是,叶寒峥将所有奴仆都派出,从库房到最远处的偏僻小院沿途寻找。
“都是在自家院子,丢不了的。嫂嫂安心坐一会儿,很快就能找回来了。”
叶寒峥礼貌地交代一声,生怕她会不安,还迈步走向库房里面。
明显是借着查看东西的借口,让她放松独处。
叶寒峥是真的越来越温和知礼。
江琯清觉得只要自己不像叶家原生人那般,将他拿去和叶煦辰对比,不再去触碰他不想被任何人比下去的逆鳞。
他们俩的余生都会这样和谐地度过。
她落座在木箱上,欣慰地勾唇笑笑。
“嫂嫂,这里有两个小箱子,看灰尘有几年没打开了。在你的账册上登记了吗?”
没一会儿,叶寒峥沉稳的声音就从最里面传来。
她的确没进去过里面。
闻言起身走过一个个货架,七拐八拐才看到魁梧俊美的男人。
他笔直傲人的大长腿前面,的确落着两个不算很大的箱子,箱盖布满厚厚的灰尘。
“装的什么?”
她是下意识皱眉问。
的确有些嫌弃。
“不知道。嫂嫂开开看看,要是贵重物品,还是要录入账本。”
叶寒峥向后退了一步,把主位让给她。
如今是江琯清掌家,账目清楚才不会被人诟病。
江琯清捏着帕子的手颤了颤,拿起手帕比了比,当真是舍不得自己的帕子。
无奈又将手帕掖好,深吸一口气就徒手去开箱盖。
看起来历史悠久,做工精良的木箱很快就被打开,露出里面的……
“啊!人头!人头!里面是个人头。”
江琯清吓得惊声尖叫,丢下箱盖就转身,一把抱住小叔的天鹅颈,动作迅速犹如藤蔓植物菟丝子一般,就冲进小叔的怀中抱好。
她是真的被吓坏了,找到心安的‘大树’后,就用四肢将他盘起来。
就差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他的怀中,把彼此的血肉都融合,才能驱散惊吓过后的遍体生寒。
叶寒峥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慢慢地向上,滚烫的大掌都要摸上她圆滚的臀。
却是生生的忍住,再度垂落下去。
特别绅士柔和的温声细语哄道:
“库房怎么可能有人头呢?嫂嫂定是看错了,别害怕。你下来,我陪你再看一眼。”
江琯清吓的俏脸白如纸,连哭都不会了,只能使劲闭着眼睛,说什么都不能接受再去看一眼。
生怕他将自己拽下来,再去看那恐怖的东西,四肢也就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只有紧紧贴着叶寒峥的胸口,感受到男人狂野有力的心跳,她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
“我不看!你抱我出去,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这样不行。你好不容易才拿到掌家权,就要这么轻易还给别人了吗?你确认过后,知道那不是害怕的东西,心里才会彻底放松下来。否则夜里入梦,飞的到处都是人头,再把你吓坏了。你一个人睡,惊醒后,连个抱你的人都没有,可怎么办?”
句句话都是为她着想。
这小叔绝对能处。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呢?明明你都没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江琯清说什么都不肯接受,气得身子上下来回地动。
这可就苦了叶寒峥。
他一个正常成年男人,被喜欢的女子抱着,贴在胸口蹭来蹭去。
那双修长柔软的小腿,还顺着他劲瘦的后腰来回摩擦。
就问哪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但是叶寒峥能。
为了达到目的,他能做出任何事情。
对别人狠,就可以对自己更狠。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扮演着柳下惠,任由江琯清无意识疯狂撩拨。
唯独出口的声音有些藏不住暗哑,低声回道:
“那我抱嫂嫂去看。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