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
叶煦辰的低喃软语唤回江琯清跑远的心思。
水眸之内视线聚焦,她才看清他面如冠玉的俊颜染着羞赧的粉红色。
别说她已经经历过情事,即便是个刚成年的姑娘家,也看得出来这样的姿势和呢喃,代表着男人怎样的心意。
叶煦辰真的爱过别的女人吗?
如果他爱过秦宝珠,又怎会刚回来便靠近她呢?
所以那些话根本就是小叔故意的挑拨。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叶煦辰的心里有别人。
所以那些话都是叶寒峥骗她的。
“夫君当然活得好好的。妾身愿夫君百岁康泰,顺心如意。”
越是清楚叶煦辰不可能爱着别的女人,江琯清就越是害怕他的靠近。
夜晚时,他来到她的房间,拥着她说了这些话。
意图太过明显了!
她温顺地说完面子话,便要再度推开叶煦辰。
如果此时的男人换做叶寒峥,她是万般没有可能成功的。
甚至可能激怒叶寒峥,他会撕碎她的衣服强行占有,直到将她彻底征服为止。
然而叶煦辰感受到她一而再的拒绝后,便是放开了她。
那双温和的眉眼之内,带着歉意和羞涩,完全是纯情到极致的大男孩儿模样。
别说是强迫欺凌女子,那便是轻轻抱了她一下,都不好意思到耳根子通红。
“你我从小定亲,又已经成婚了。清清没必要与我这般客套!”
“为夫……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江琯清为数不多想起叶煦辰不害怕的时候,也曾幻想过两个人重逢的画面。
却唯独没有他这般纯情,想要跟她做对真夫妻的坦诚。
温婉娇媚的小女人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夫君文武双全,是国士无双的才俊。是妾身的问题,是妾身配不上夫君。”
叶煦辰以为她还是自谦,却是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她继续道:
“妾身已经心有所属,不求夫君成全,只求夫君给妾身一条活路。”
江琯清突然屈膝下跪,动作快得连会武功的叶煦辰都没接住。
这次换叶煦辰错愕地看着,下跪的小女人挺直脊背,即便是低头不敢看他,也依旧无可悔改的倔强。
“你……喜欢谁?”
江琯清无可转圜的视线抬起,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好像感知到什么的叶煦辰打断了。
“既然你不求我成全,那必定是与那人没有缘分的。起来吧!”
叶煦辰平静地说完,伸手扶着她的手肘,不由分说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四目相对,叶煦辰俊朗温润的眉眼中,皆是一派了然和惋惜,只道:
“清清已经是个成年的女子,又以为我早就死了。过去的那些事,就都过去吧。既然我回来了,你便还是我的妻。我会永远照顾你,对你更好的。”
“我相信你可以慢慢接受我,毕竟你我从小定亲,你一直都是我的妻。”
这世上还能有比叶煦辰更好的男人吗?
江琯清觉得自己几辈子,只怕都没有运气找到比叶煦辰更好的。
他知道她喜欢上了别人,却将过错算到自己的头上。
是因为他死了,她才移情别恋。
如今他回来了,知道她与那个男人无缘,甚至愿意等她慢慢接受,依旧没有放弃她。
如果不是他在战场失踪,如果她能按照正常的轨迹嫁给他。
他们一定能夫妻锦瑟和鸣,恩爱一生吧。
可惜……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天不老,情难绝。妾心无可转,只盼夫君另觅佳人。是休,是弃,妾身绝无怨言。”
叶煦辰温和的眸光一滞,显然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明媒正娶的妻子爱上了别人,宁愿他停妻另娶也没有转圜。
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我休了你,你能嫁给他吗?”
“不能。”
江琯清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哪儿有哥哥还活着,弟弟娶了哥哥的下堂妇的?
如果说从前叔嫂的关系,已经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那现在她和叶寒峥的可能性,就直接达到跨越银河系的难度。
“既如此,便忘了他吧。”
叶煦辰淡然地交代一句,转身便向外走。
江琯清看着男人宽容淡然的后背,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告诉他。
她跟叶寒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甚至已经怀孕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会动了。
也不知道为何,面对温润宽容的叶煦辰,她总是无法彻底坦露心声。
或许就是因为叶煦辰太过完美了?
而此时,温润宽容的男人已经拉开门板,回头对她温和地笑了笑,便走出去关上门。
房门之外大雨倾盆,叶煦辰拿起立在门口的油纸伞,再起身的时候。
就有一只黑色的蜘蛛受不住狂风暴雨,被大风从破损的蜘蛛网上吹下来,正好掉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叶煦辰余光察觉到,抬手捏住黑蜘蛛,稍稍用力就让它粉身碎骨。
而后随手丢在地上,撑起油纸伞走进风雨之中。
背影依旧宽厚从容。
而房门内的江琯清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舒了一口气走回屏风后开始换寝衣。
至此穿上第一套御寒的秋衣。
……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琯清的日子都过得深居简出,心底都放在算学上。
没想到还真让她琢磨出一套,算学最适用于百姓的方法。
那就是土地的丈量。
之后的几天,江琯清都在着急整理应用的具体方法。
直到十月初二这一天,将自己的成果送往博学馆。
而此时,她已经怀孕两个月。
偶尔会有孕吐的反应,但并不严重,反倒是能吃能睡,与从前的区别不大。
“父亲,母亲。”
江琯清请了二位老人进来,表情淡然地见礼请安。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江御史和江夫人到来是为何。
“你这孩子真是好命啊!女婿好端端地回来了,还在朝中屡建奇功。如今在朝中风头无两,非常得陛下的器重。你的苦日子终于熬完了,爹娘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江夫人拉着大女儿的手,满脸的喜悦宽慰。
却也是话里有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