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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面对叶寒峥的失控
    可是看着叶煦辰关切的眼神,江琯清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这世上没有圣人,就连佛祖在选择救谁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有所选择。

    更何况叶煦辰只是个凡人呢?

    他就只是太过担心自己而已,他也没有什么错。

    她不能因为心怀仇恨,就看谁都是恶人。

    然而没想到,她才刚刚将复杂的心神压下去,却在下车的时候再度吓得魂不附体。

    “小、小叔?”

    江琯清刚被叶煦辰搀扶着下了马车,脚尖才刚刚沾地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犹如鬼魅一般的叶寒峥。

    一个多月未见,他已经从记忆之中的单薄夏装,换上略微厚实的秋衣。

    却无法掩盖他高挑强壮的身材,反倒是更加的优秀了。

    俊美无俦邪气的脸上,覆盖着策马狂奔回府的风霜。

    甚至就连那又长又密的睫毛上,都粘着几颗不知何路的尘埃。

    唯独那双阴鸷狠辣的黑瞳没变,此刻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将入目之人碎尸万段。

    叶煦辰也看到了弟弟,却是先仔细检查好,自己披风下的小女人。

    确定江琯清并没有哪里漏风,会被寒风侵袭坐下病根。

    这才转过身去,跟阴鸷狠辣的弟弟,笑着打招呼:

    “回来了?我先送你嫂嫂回去休息,一会儿去你书房,找你喝酒。”

    就是特别平常的招呼声,兄友弟恭的典范了。

    然而叶寒峥看着叶煦辰勾住江琯清僵硬的细腰,哼笑一声质问道:

    “嫂嫂看着身体健康,何必如此着急走呢?要喝酒欢迎我回来,也该是你们二人一起的。”

    “你嫂嫂刚刚小产,不能吹风,更不能饮酒。”

    叶煦辰拒绝的理由充分。

    却不知为何,逻辑重音居然会在小产上。

    江琯清心惊肉跳到呼吸困难。

    就算叶寒峥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可也只能由他亲自做掉。

    如今在他离开的时候,她却小产了。

    叶寒峥会不会趁机发难?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她与叶煦辰亲密地坐车一同出门?

    不得不说,江琯清当真是被叶寒峥吓跑了。

    明明她是叶煦辰的妻,如今站在叶煦辰的身边,却总有一种自己和丈夫在一起才是偷情的感觉。

    她甚至不敢多看叶寒峥一眼,生怕他疯起来。

    现在就抽出腰间的绣春刀,与叶煦辰大战三百回合,而后双双殒命消失。

    她用力抓紧自己的裙摆,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才能让他们兄弟赶快分开。

    然而预期之中叶寒峥的愤怒并没有发生。

    他只是抱臂哼笑一声,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江琯清不敢抬起的脑袋,道:

    “大哥你刚回来一个多月,嫂嫂就经历了怀孕和小产。若是说出去,曾经嫂嫂克夫的传闻,就该换成你克妻了。嫂嫂不跟你闹,还和你出去游玩。当真是……心大啊!”

    江琯清浑身一颤,完全没想到,小叔居然会这样说话。

    什么叫做一个月经历怀孕和小产?

    别人不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亲爹还能不知道吗?

    她为什么不恼,还和叶煦辰出去?

    叶寒峥到底在暗示什么?

    “你说得对,是我没有照顾好妻子。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你先回清旷院等我吧。”

    叶煦辰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出来,依旧温和纵容弟弟的年幼妄言。

    而后再次打横将江琯清抱起,便大步朝她住的院落走去。

    午夜时分,江琯清穿着黑色厚厚的斗篷来到清旷院。

    整个院子都是黑漆漆的,唯独只有叶寒峥的房间点着一支蜡烛。

    他没有去找她,是因为笃定她会来寻他。

    江琯清毫不犹豫地推门走进去。

    入目的便是早已宽衣的男人,斜躺在蔚蓝色的天丝锦床单上。

    他修长如玉雕的右手,握着一根黑色的皮鞭把手。

    一米多长的皮鞭从床边一路蔓延到地毯,周围被打断纤维的地毯触目惊心。

    等她的这段时间里,他是越想越气的。

    江琯清吓得浑身一抖,却是赶快迈步进门,顺带将门板关闭,还用力将门闩落下去了。

    已经断了后路,无论前路是什么,她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啪!”

    她还没走几步,皮鞭就用力扬起甩落。

    吓得她浑身一抖,用力闭上眼睛。

    可是身体没有传来疼痛。

    那一鞭子又打在地上,扬起地毯纤维的飓风,都已经将她的裙摆掀起地面。

    “咕咚。”

    江琯清用力吞了吞口水,当真是被吓得够呛。

    可是积压在心底已经膨胀到无穷的委屈,却被这一鞭子震出了缺口。

    她突然不受控制地发火,第一次用疯子一般目眦欲裂的嘶吼,对着床上阴鸷凌厉的男人喊道:

    “你凭什么怪我?你凭什么怪我?叶寒峥,从最开始你就从未期待过我腹中的孩子,你甚至不顾及他的存在,就发了疯似地折磨我。他没有被你折磨掉!那是他命大!”

    “我只是不小心掉下高台,我只是不小心而已!一个从来都没有爱过孩子的父亲,你凭什么责怪我做母亲的没有保护好他?叶寒峥,你吓唬谁呢?有本事你现在就拿把刀杀了我,我谢谢你让我就此解脱!”

    丧子之痛就像一颗带着剧毒的种子,深深在江琯清的心底扎了根。

    她能冷静的去试探叶煦辰,却无法冷静地面对叶寒峥。

    除了因为叶寒峥曾经不顾孩子的安危之外。

    最重要的是,她腹中的骨肉有一半是眼前这个男人。

    是他没有保护好孩子,凭什么反过来怪她?

    眼睛都被酒精麻痹到通红的叶寒峥,被嫂嫂的喊叫声吓得一激灵。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复之前慵懒愤恨的姿势。

    震惊地望着突然发疯的女人。

    他的确是没想到,不久之前看着还无比正常的嫂嫂,为何突然变成极端的疯子。

    可是从外表看来,江琯清与他一个多月离家之前,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

    准确的来说,江琯清伤的是心,疯魔的是心。

    哪里是外表能够窥见一丝的?

    嫂嫂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