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这些从前被有心人士藏起来的土地出售,还是出售以后增加的税收,都将收入到国库之内,充盈整个大宁王朝。
而这些还只是江琯清的算学应用的一小部分。
若将她的才能应用到其他领域呢?
这不仅是造福百姓,更是造福皇权。
皇帝原本恨之入骨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清明起来。
可以说白卿礼的到来,完全就是给江琯清送上一块免死金牌。
只要皇帝想让国家富强起来,就一定离不开江琯清的算学才能。
江琯清同时意识到这一点,都来不及感谢白卿礼救了自己一命,就突然转身一把抱住叶寒峥。
“既然老天容不下我们,不如我们一起去跳河吧!要不一起服毒也行!总之你我今后生同衾死同椁!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
这些话几乎是喊出声的,才能表示她的坚决。
老皇帝若是为她妥协,那就必须答应放了叶寒峥才可以。
否则,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也别想好过了。
叶寒峥阴鸷狠辣的黑瞳垂下,看着怀中小女人义无反顾的笃定。
不得不说,这一刻他内心的感动波澜,的确已经大到说不出话来了。
先是装颠跟老皇帝周旋,在得知自己大概率无事之时,赶在老皇帝开口赦免她时,要跟他同生共死。
可以说这小女人已经把毕生所有,都用来保护他。
而她从始至终都没看叶煦辰一眼,甚至在拿出叶煦辰的休书时喜极而泣。
她的心里当真没有叶煦辰半点,装的都是他吧!
这一刻,叶寒峥内心的安全感已经爆棚。
他终于可以肯定,江琯清爱的人是自己了。
而此时再看江琯清俏脸上的表情,那一颦一笑一嗔一痴,满满都装着自己。
这种感觉有多好,没在乎过另外一个人的人,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其实这一刻,叶寒峥很想告诉江琯清。
皇帝是否赦免他们,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知道她爱的人是他,他争夺了二十年的一切都已经落下胜利的帷幕。
哪怕是一起死,那也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能活下去,谁又会希望死呢?
能活着天天跟江琯清在一起,才是叶寒峥最开心的事情。
“好。要死,我们一起死。”
他毫不犹豫抱住她的细腰,低头许下最诚挚的约定。
皇帝看到他们两个恃才傲物,又借着才华的光芒打量他们,突然就多了一丝苦命鸳鸯至死不渝的伟大坚贞。
要不怎么说,其实人的心情决定处事态度呢!
最后以叶煦辰和叶寒峥都有罪,但是需要查实再定罪为结论,便将所有人都轰出御书房了。
闹了这么久,出了那么多的纰漏,没想到所有人都能活着走出御书房。
当真是让十来个人都汗流浃背。
两家人再站在一起,就有些难看到面面相觑了。
“你既然已经拿到休书,便不再是我叶家人,不得再回叶家。”
“你也已经跟皇帝说过,已经与江家脱离关系,即便拿到休书,你也不得回江家!从今日之后,江家不再是你的娘家,我们江家没有你这么离经叛道的女儿!”
叶侯爷和江御史的话几乎同时出口,只是江御史的话更长,所以他最晚说完的。
江琯清其实不用听他们的话,也知道他们会任何选择,此刻压着荷包里被叠好存放的休书,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根本就不惧他们的驱赶和冷漠。
然而她还未说话,叶煦辰却是蹙眉不满的反驳道:
“今日事情闹成这样,都是弟弟害了清清。就算我给了她休书,她也曾经是叶家的媳妇,江家的女儿。无论她要去哪里,都可以的。你们何必这样欺负一个小女人?难道要看着她流落街头吗?”
听听这话。
要不是看到他,为了能够尚公主,得到足够的势力去对付叶寒峥,亲笔快速地写下休书。
单纯只是听这些话,还以为是江琯清忘恩负义无情地将他休弃了呢!
事到如今,他还要在她面前装好人。
有意义吗?
她江琯清是个女人,不是个傻子。
何必非要这样玩弄她的感情呢?
“我有钱,有自由,也得到了博学馆的重用。怎会流落街头呢!谢谢各位的好心和真诚!告辞!”
江琯清潇洒地留下话,那是转身就走。
甚至连回侯府拿东西的意思都没有。
要什么东西呢?
她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自己。
既然终于从叶家得到自由,过去的那些东西,通通不要也不为过。
需要什么,她有钱都可以买。
钱在钱庄里,对牌在自己身上。
天下之大,哪里都是自己的存身之所啊!
“我从前就逼着嫂嫂看淡家人,今日果然是用上了。无情总比多情好,至少不会受伤。江御史,站错队的后果是怎样的,我想你应该清楚。毕竟,你试过的。”
叶寒峥抱臂冷笑,丢下话便快步去追江琯清了。
丝毫不管江御史的脸色变成怎样后怕的菜色。
他没心思管。
这小女人好不容易得到想要多年的自由,如今叶江两家都不再束缚她,她还指不定去怎样浪。
他可得看住了她。
免得她玩过了,再给他惹上三五个情敌,到时候他就更没心思找叶煦辰算账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江琯清来到宫门口就有些郁闷了。
她来时做的叶家的马车,现在不想跟叶家扯上关系,她要怎么离开皇宫呢!
“你。”
桀骜男人回答得爽快,单单只是一个字,充满了调戏和肯定。
没了叔嫂这层身份束缚,江琯清再听到这样的话,倒是歪着脑袋笑了。
站在阳光之下,即便是冬日的阳光,依旧可以给她镀上坚强的银光。
“那你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如今深得皇帝赏识的人是我,背负无数条大罪的人是你。风水轮流转,叶同知你应该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吧?”
小女人抱臂睨着他,得意又嘚瑟的神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然而她问了话,却又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抢过他手里的马缰,踩着马镫艰难爬上马背,就要挥鞭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