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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生肖
    入夜,天空漆黑一片,只有明月高悬与点点星光闪烁。

    但人间却一片灯火阑珊,热闹非凡。

    京城不设宵禁,为了让那些世家公子,权贵之人玩得尽兴。

    较为出名的几条街道的建筑都点燃了绚烂的灯火,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繁花似锦中。

    因为北边的战事,京城的氛围有些压抑,但这并不阻碍一些人出来玩乐。

    北边每年都要打,他们已经习惯了。

    而且,在这花岭街玩乐的达官贵人,每年都要靠北边的战事赚上不少银钱。

    在这京畿之地的工坊不计其数,不光是兵器工坊。

    棉衣,布匹,绸缎,甚至包扎用的麻木,还有各种针线,以及运送物资的板车...

    总之,一切在九边出现的东西,都有一些人从中赚取银钱。

    他们的工坊遍布大乾,都靠着每年这个时候发一笔横财。

    所以...北方的战事对于百姓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就是一场破天的富贵。

    每年这个时候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

    数之不尽的银钱从朝廷流入他们的口袋,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曾经有清贵读书人戏言,九边重镇哪里是战场,分明就是生意场。

    因为道破了其中奥妙,这位读书人在第二日便暴毙,死于女人肚皮之上。

    而他所说所言,也没有人会相信,

    只觉得那是酒后的空话,又或者为了博女人一笑的大话。

    总之,当不得真。

    即便如今京城繁花似锦,但也有黑暗笼罩的地方,一条阴暗的百姓小巷。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过,车轮压在疏于维护的青石板上,发出咯咯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明显。

    百姓们早已睡下,没有人知道夜晚时分,还有一辆马车行驶过门前。

    马车最后在普通民房小院前停下,

    这里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被周围高大房屋的阴影所遮蔽,就连月光也无法到达。

    只能依稀地看见车厢里下来了一人,进入小院。

    小院不大,与普通的民房大差不差,

    还有一个荒废许久的磨盘,上面的痕迹昭示着这就是一间普通民房。

    那人走到屋前,看着房檐下挂着的一个个面具,沉默不语。

    只见他默默拿起了那个寅虎面具,戴在脸上,顿时一股狰狞的气息扑面而来。

    戴上面具的他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在老虎狰狞面目的陪衬下,充满锐利。

    他的视线扫过屋檐,十二个面具如今只剩下了八只,这意味着屋内已经有三人。

    他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屋内依旧是黑暗无比,只有宽大圆桌上摆着一根根烛火,

    特制的烛火很暗,只能照亮周围的四只面具,他们那隐藏在黑暗中的身躯,则无法显露。

    这三只面具分别是,卯兔,酉鸡,午马,加上他寅虎,一共四人。

    待他落座后,他身前的灯火自行亮起,照亮了狰狞的面具。

    “来得很早嘛。”寅虎声音嘶哑,淡淡开口,其内似乎带着疲惫,带着苍老。

    “等你很久了。”卯兔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只有我们?”寅虎出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卯兔只是轻轻一挥手,其余七盏未点燃的灯火便被充满暗格的长桌收入在内。

    金丝楠木打造的长桌之上顿时只剩下了五盏灯火。

    “只有我们。”

    酉鸡缓缓开口,其声音轻柔,带着柔媚,似乎是一名女子,但也听不真切。

    “那便开始吧。”

    寅虎从靠背上坐了起来,双手放于长桌之上,在前方的花纹上轻轻一按。

    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五人身前顿时打开了一个暗格,其内出现了两本小册子。

    寅虎将其拿了出来,就那么随意翻看。

    其中一本是卫所军的行动部署以及如今所取得的战果。

    如卫国公预料的一般,卫所军推进如雷,没有丝毫停顿,

    所到之城池都变为了空城,除了一些带不走的物件,

    大多数的财富以及粮草军械都已经走了。

    若按照小册子上面的速度继续前进的话,

    卫所兵将在今晚抵达梁国的都城,梁城。

    而另一边则是靖安军的动向,上面表明了他们已经离开京畿之地,

    进入彭州,再向西急速而行。

    只不过上面的路线有些蜿蜒曲折,似乎在有意绕道。

    寅虎见到这一幕,发出一声轻笑:

    “这位靖安侯爷倒是谨慎万分,居然带着拓跋砚四处乱转。”

    “艺高人胆大。”酉鸡笑吟吟地说道,声音婉转悠扬,应当是一名女子。

    “靖安军如何处理?拓跋砚如何处理?”

    卯兔冷冷发问,将那一本代表着靖安军的红色册子丢在桌上。

    掀起的微风让昏暗弱小的烛火都微微摇晃,映衬着它的面具有些忽明忽暗。

    不知为何,兔子那原本和蔼可亲的模样,如今变得有些狰狞,

    两只露在外面的宽大牙齿,像是随时都会咬出的利刃,让屋内陡然增添了几分凝重。

    “放任自流即可,拓跋砚回去了,就是靖安侯最大的破绽,

    届时我们是谈是战,都由我们来定。”

    寅虎的面具在灯火下也显得有几分狰狞。

    “咯咯...战无不胜的靖安侯居然私放外敌,

    还是草原六王,真不知道届时他该如何面对波涛汹涌的民意。”

    酉鸡笑了笑,银铃般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空洞。

    “还是要小心一些,这是最迫不得已的做法,毕竟此事我们也是同意了的,只是奏折被封存在皇宫中。”

    说着,寅虎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摇头:

    “只可惜,当时王无修没有头脑一热答应,如若不然,如今局势大好。”

    “有如此局面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风浪城与赤林城之事虽然造成了影响,但还没有伤及我们的根本,

    而且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主动,到时候若是靖安侯不予配合,那就将消息放出去。

    届时群情激奋之下,朝廷也不会承认是衮衮诸公答应了此事。

    只可惜啊,战无不胜的靖安侯最后要沦为弃子,天妒英才啊。”

    卯兔说了很多,语气中似乎有掩盖不住的得意。

    寅虎抬头瞥了他一眼,面露不屑,年轻人就是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