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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边军战场
    草原天空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色,宛如一幅没有边际的画卷。

    在这片无垠草海,一支庞大步卒队伍正在行进,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

    他们脚步虽然沉重,但带着一种坚定不移的节奏,仿佛大地的脉搏在跳动,这便是经历过战事后的西军!

    自古以来,强军只有在厮杀中才能得到锤炼,

    而眼前这支西军,已经与当初截然不同,

    巴音海战事虽然让西军损伤惨重,盾牌兵全军覆没,陌刀手也不剩多少,

    鳞甲军更是人人带伤,就连普通的军卒也死的死,伤的伤。

    但毫无疑问,能活到现在的,都经历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长时间行军和厮杀让他们身心俱疲,但精气神已与往常截然不同,此刻的西军才称得上是大乾精锐悍卒。

    平西侯种应安身骑战马,处在中军位置,

    距离战场结束已经过去三日,如今他们正一点点撤出草原,前往北乡城。

    种应安的心绪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比他承袭爵位时还要深刻,

    拓跋砚虽然跑了,但瑕不掩瑜,总归是一场大胜。

    就在这时,绵延如长龙的队伍一侧响起剧烈的马蹄声,一队骑兵迅速来到中军,这是游弋在外围的斥候。

    “骑兵侯爷,前方...前方发现战场。”

    种应安眉头微皱:“战场?”

    那斥候坐于马上,面露难色,犹豫片刻说道:

    “侯爷,是战场,而且...从战场遗留来看,交战人数不下于五万。”

    “五万?”种应安眼睛微眯,似是想到了什么,跟在一侧的几位将领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五万人的战场?在这曲州边界不远处?

    莫不是靖安军与边军厮杀的地方。

    “父亲,不如去看看。”种鄂及时开口。

    种应安点点头,握紧马缰轻轻甩动:“走,去看看。”

    两刻钟后,种应安来到了这片战场,面露惊骇,如芒在背。

    前方绵延数里的位置,一片凄凉和破败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硝烟味,伴随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武器,断裂的长枪、残破的盾牌和血迹斑斑的战甲,

    战场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还保持着生前的战斗姿势,仿佛在最后一刻仍在奋力抵抗。

    他们的面容扭曲而狰狞,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鲜血,透露出一股不甘。

    周围的草地也被摧残得面目全非,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战马的蹄印。

    整个战场弥漫着一种沉重压抑,连空气都凝固。

    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留下了无数英勇的战士和无辜百姓的牺牲。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种鄂经过与拓跋部一战,眼界开阔了许多,一眼便看出,此等战场规模真如那斥候所说,不下五万。

    而且...他还看到了熟悉的黑甲,大乾制式长刀,以及那只有大乾才有的弓弩,

    虽然早已损坏,但还能看出个大概。

    种应安此刻脸色惨白,怔怔地看着前方战场,目光来回扫视,瞳孔晃荡..

    “是他,就是这里。”

    种鄂此刻也脸色发白,显然也猜到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种应安才从方才的失神中脱身而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他冷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绕道而行,远离此地。”

    数十名传令兵顿时疾驰而去。

    “父亲,那里...不会是?”种鄂压低声音问道。

    种应安面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

    “是,这就是靖安军与曲州边军厮杀的地方。”

    此话一出,不论是种鄂,还是几名将领都陷入呆滞,

    脑海中似乎有一重锤狠狠砸下,让他们一时无法思考。

    此事居然是真的...

    种应安是勋贵,也是带兵将领,在看到这处战场之后便明白了一些事。

    “边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与靖安军厮杀?”种鄂忽地顿住,面露惊恐:

    “难不成是靖安军谋逆?”

    几道怪异的目光顿时投了过来,种鄂也马上醒悟,猛地张大嘴巴:

    “是...是边军谋逆??”

    “嗯,就是如此。”种应安环顾四周,语气森然:

    “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这些边军是要去巴音海,但被靖安军阻拦在此。”

    在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后,种应安心中闪过一丝后怕,眼中闪过忌惮。

    若是被这些边军赶到巴音海,那对拓跋部的围堵,可能要徒增变数,西军也要两面受敌。

    忽地,种应安发出一声冷笑,脸上出现一丝自嘲:

    “呵...真是世事无常啊,乾人打乾人...没想到本侯一大把年纪了,还真能见到如此荒唐之事。”

    很快他又发出一声叹息,看向一侧的种鄂:

    “清理掉拓跋部精锐,重开榷场这是因,曲州不少大人物反扑,引得边军出城这是果,

    古人诚不我欺,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带来问题的人,都杀了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种应安不知是该佩服还是畏惧,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愈发觉得靖安侯此举胆子太大了,

    朝堂上诸位大人甚至可以直接给他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百姓们都要口诛笔伐。

    一时间,平西侯心绪难明。

    他同样清楚,只要靖安侯府度过这一次生死危机,日后便青云直上,迅速壮大。

    边军损耗的钱粮不会白白消失,只会从边军转移到靖安军。

    而且平西侯是知道的,一旦局势大定,他一定会清理这段日子伸手伸脚的大人物们...

    如此又多一笔泼天钱财。

    这让种应安有些羡慕,但若是让他去做,他不敢。

    种鄂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开口发问:

    “父亲,既然已经解决了边军,靖安侯为何不与我等会合,难不成是损失太大了?”

    种应安摇摇头:“这些乌合之众怎么会给靖安军带来麻烦,他....应当去了草原深处。”

    他目光深邃,看向北方,

    在北乡城军寨之中,林青曾说过一个大胆的计划,借道拓跋部,千里奔袭呼延部。

    那时局势未定,种应安极力反对。

    但没想到,不过十日,局势便翻天覆地,

    拓跋部精锐被剿灭,边军的桎梏也解脱了,

    靖安军就像是那摆脱了束缚的战马,肆无忌惮地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