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姑娘是看我好欺负?”
云凤鸾的一番话,令对方哑口无言。
“是啊,你们看看她,云六小姐的婢女已经给过两锭银子了,她非但不要,还拦着人不让走。”
“我看就是想讹人。”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那穿着白衣,卖身葬父的少女,被气得脸色忽白忽红,她恶狠狠地瞪着云凤鸾,“我只是想寻出安身立命的场所,为什么要被你这番羞辱?”
云凤鸾把眼前的少女再次打量了一遍,“你就这么想跟我身边?”
“没错!”
“执书,你去帮她把父亲葬了,仔细检查一番,进落梅院伺候。”
“云六小姐,这人来历不明,还是不要放在身边的好。”十合上前说道。
“无事,做了我的婢女,她自会乖顺!”云凤鸾看着面前与其说是卖身葬父的小姑娘,不如说是西楚小公主的南蛮儿,突然就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与这个小公主并无仇怨,但要是对方非得巴着她不放的话,她也不介意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叫什么?”云凤鸾看向她。
南蛮儿扬起自己的脑袋,“我叫蛮儿。”
云凤鸾看了执书一眼,执书会意,上前,一剑柄敲在了南蛮儿的膝窝,“没有规矩,跟主子说话应该这样。”
执书朝云凤鸾行了一礼,“回小姐,奴婢名叫执书。”
执书行完礼,云凤鸾看着南蛮儿,“要是行礼这件小事都做不好,也没有必要跟在我身边了。”
南蛮儿上前,不情不愿,“回小姐,奴婢名叫蛮儿。”
她行完礼,见云凤鸾久久没有开口,而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由心生恼怒:“我都行完礼了,小姐还要怎么样?”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名字不太好,不喜庆,我听着不开心。”
“既然以后要跟在我身边,这名字也定是要改改,以后你就叫福贵吧。”
云凤鸾看着南蛮儿,心里盘算着,这个小姑娘能忍多久。
被云凤鸾赐名福贵的南蛮儿,险些一口血哽在心头没有喷出来。
她脸色阴沉地盯着云凤鸾,“谢小姐赐名!”
“走吧,本来今日还是挺有兴致的,可无端被搅了,回府吧。”云凤鸾转身上了马车。
回到了落梅院,云凤鸾就开始逗弄这个据说心狠手辣,又任性的小公主。
“父亲也葬了,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就去扫院子。”云凤鸾故意丢给南蛮儿一套下等丫鬟的衣服,又让执书她们去给她搬了个大躺椅,放在梅花树下。
南蛮儿换好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地上扫了起来。
“等等!”云凤鸾皱眉,看着地上荡起的灰尘,“别用扫帚了,反正这花瓣也不多,你就用手,一瓣一瓣地捡吧。”
南蛮儿猛地丢掉了手中的扫帚,瞪着云凤鸾,“地上这么多花瓣,你让我怎么捡?你敢说你不是在故意刁难我?”
“是!”云凤鸾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我就是喜欢刁难人,秉性也不好,难道你卖身葬父前没打探清楚?”
南蛮儿气的说不出话了。
“想清楚,是继续呆在我这里受磋磨,还是老老实实地滚出去,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云凤鸾淡淡地说道。
南蛮儿深深吸了一口,她看着云凤鸾的脸,眼底闪过嫉妒,又想到顾思危是怎么对自己的,心里更是恼恨!
她必须留下来,找到机会,把她的宝贝毒物都放出来,咬死云凤鸾,然后再用匕首划花她的脸,让她跪在地上,不住地求自己。
最后等自己玩够了再把她丢尽南楚的军营里去,当一辈子最肮脏,最不堪的军妓。
想到这南蛮儿心里突然舒缓了许多,不就是让自己捡花瓣吗?自己捡就是,她并不认为云凤鸾知晓了自己真正身份,因为她又没看过自己的脸,那日在赌场,自己扮作少年,脸自然也是动过的!
这云凤鸾的性子这样恶毒,真是不知道顾思危喜欢她什么?
她忍气吞声地蹲了下来,开始心里一面骂云凤鸾,一边捡花瓣。
天气炎热,执书给云凤鸾端来了一碗酸梅汤,有几碟冰镇过后的瓜果。
“有水吗?”南蛮儿捡了半天的花瓣,这会是真渴了,她吞了吞口水看向云凤鸾手中的酸梅汤。
“你说这个?这个自然没你的份!”云凤鸾说完,又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
“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规矩,渴了也得把活做完。”摇扇走了出来对着南蛮儿怒斥道。
就这样,南蛮儿被云凤鸾折腾了一整天。
她刚被执书带去了下人房没一会,执书抱着剑又来传她了,“主子让你过去伺候用膳。”
“本公......我不去,我要休息!”南蛮儿看着这简陋不已的屋子本就恼火,这一下彻底爆发了!
都怪顾思危把她的宝贝全都丢掉了,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她躺在床上,一脸我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执书可不跟她客气,一把把人提了起来,拖了出去。
落梅院的梅花树下,已经摆好了饭菜,云凤鸾坐在那,南蛮儿一脸扭曲地站在云凤鸾身后,瞪着她。
顾思危果真如约来陪云凤鸾用饭。
月色中,顾思危夹杂了满身风露地走了进来。
“怎么不先吃?饿不饿?”顾思危坐了下来,温柔地朝云凤鸾问道,他满脸满心都是云凤鸾,压根没看到她身后站着的南蛮儿。
南蛮儿从未见过如此温柔地顾思危,嫉妒的脸都扭曲了。
“我还不饿,再说你不是让九开他们告诉我等你一起?”
顾思危去掉身上的披风坐了下来。
“对了,今日我新收了一个婢女,我瞧着还是机灵,就是秉性不太好,这倒是无妨,慢慢调教就是了。”云凤鸾淡淡地说道。
顾思危有些诧异,不懂云凤鸾为何给他说这个,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福贵,过来斟酒。”云凤鸾吩咐道。
云凤鸾用饭,一向不喜人服侍,顾思危不免疑惑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南蛮儿一脸不愿意,云凤鸾笑道,“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刚死了亲爹,卖身葬父,任谁都不会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