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娇娇的话,顾浔渊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少女离开的方向收了回来。
“贵怕什么?我们娇儿值得!”说着,顾浔渊潇洒万分地一甩袖子,看向掌柜,随后道:“带路吧,我们小房间聊一下。”
闻言,掌柜脸上的尴尬之色达到了顶峰,最后只能讪讪点点头,请手引他往前走。
“娇儿,你先招待客人,我去去就回!”顾浔渊拍了拍白娇娇的肩膀,随后大步跟着掌柜走了。
“顾郎,我……”白娇娇的话噎在喉咙里,孤零零一人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顾浔渊大步离开了。
“顾夫人,”探影在人群后方大声喊道:“今天这客还请不请啊?”
“是啊顾夫人,顾大人该不会是找借口溜号吧?待会儿会不会我们在这里等半晌也吃不上你们的喜酒啊?”探真跟着阴阳怪气了起来。
探风闻言,深表赞同:“一万两也不是小数目,顾大人出身乡野,顾夫人出身贱籍,没钱也正常!”
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人群里不少人看着白娇娇的眼神都带上了七分审视。
大泽福女是贱籍出身,可真是讽刺啊!
白娇娇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出身贱籍。
听了探风的话后,她立刻学着宋惜月平日里端庄的模样,转身冲着人群道:“诸位少安毋躁,我家大人已经去与玉馔楼的掌柜详谈了,一会儿回来便可以开席的!”
“去这么久了,该不会是跑了吧!”不知道谁尖着嗓子喊了一句。
白娇娇脸色有些难看。
这些人真是的!
吃白食还这么嚣张!
她得好好盯着这几人,待会儿开席了,她一定要把他们好好嘲讽一顿!
这么想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烦躁,拿出宋惜月那副气度尊贵的模样,挺了挺腰,道:“再有出言不逊者,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可是圣旨认证过的大泽福女。
这些人敢得罪她,她一定不会放过的!
“好凶!”
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
“是啊,看起来底气很足的样子,我们还是不要说话了!”
“看着嚣张的模样,应该是有两把刷子,是能请这一顿饭的吧?”
白娇娇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面上当即露出了几分舒坦。
还是有懂事的人的,倒是叫她心里没那么烦躁了。
这么想着,她看向顾浔渊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急。
她实在觉得这么等着有些丢人,但她没办法。
为了显得自然,圣旨是临时拟定下发的,她之前一直被安置在后宫里,给皇帝配了半年份的药,所以没办法提前通知顾浔渊做准备。
她还记得之前皇帝赏赐了一百两黄金,所以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怀疑顾浔渊的实力。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顾浔渊回来,白娇娇忍不住捏紧了手指。
“怎么还没好啊?”人群中,探影又开口了:“该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偷偷跑了,把新妻子丢在这里赔罪吧?”
听了这话,白娇娇的心忍不住“突突”直跳,当即回头,凌厉的目光扫过人群:“既然是我们请客,自然是我们说了算!”
“说难听点,你们就是来吃白食的,既然是吃白食就要有吃白食的觉悟,指指点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随礼了呢!”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
人群里不少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们虽然是来吃白食的,但也是顾浔渊提出来的。
怎么落在白娇娇的口中,他们还是错了?
当即有些人不悦地道:“算了算了,我们不吃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请客吃饭让客人站着等半天,连门儿都进不了的。”
“谁说不是呢?没实力就别装蒜,装不起别人还说不得,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样的声音一出现,当即就有不少人愤恨甩袖转身要走。
一有人离开,立刻就有人跟着转身就走。
今天在顾家大门口看热闹的人没几个是穷的,顾浔渊不吆喝,他们最多也就看个热闹,顾浔渊一吆喝,大家也想着沾沾喜气跟着来。
没成想喜气没沾上,平白叫人骂了一顿,这让不少人都心里包着一肚子火气。
更有想要巴结的人,在来的路上临时准备了红封,这会儿也有些不想给出去了。
白娇娇看着开始离开的人群,脸色更加难看,怒气上涌,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
“你们要走便走,别在这儿唧唧歪歪,我顾家可不缺你们这几个人来做客!”
说着,她用力剜了一眼离开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傲慢地翻了个白眼。
这态度让不少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纷纷摇头叹气。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啊!
人群后面的探影三兄弟见状,努力添油加醋地大声开口:“你不是大泽福女吗?大泽福女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普通百姓的吗?”
“是啊,说请客的是你们,如今赶客的也是你们,请不起别请啊!”
“我想起来了,宣读圣旨之后,顾大人让宋夫人为他抬平妻之事出钱出力,气得宋夫人那般性子软弱之人都忍不住当场反驳,看来是真的请不起!”
“不是吧,顾大人好歹也是四品官,还娶了个大泽福女,竟然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吗?”
“看样子是的哦,去了这么久,说不定都从后门跑了,留下一个新晋的大泽福女骂我们呢。”
……
探影三兄弟只是起了个头,一时间,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白娇娇听得越发生气。
但她只有一张嘴,说不过这么多人,只能忍气吞声地抓紧了手指皱着眉头,第不知多少次看向了顾浔渊和掌柜离开的方向,祈祷着他快点回来。
就在这时候——
“抢钱吧你们!”
顾浔渊的怒喝声传了出来,霎时将众人的议论声给止住,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边的小房间。
紧接着,只听“砰”地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砸了出来,力道之大,直接将小房间的门砸开。
顾浔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一万五千两,你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别说一万五千两,就是五千两,你都别想从我这里骗走!”
“最多五百两,你给我马上清场,否则别怪本官带禁卫军来抄了你们玉馔楼!”
就在这时,楼上刚刚消失的少女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她依旧倚在扶手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道:“我就知道这人是来装杯的,看吧,果然没钱!”
说着,她撇撇嘴,摊手:“好丢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