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月的话,叫白娇娇心中无比怨毒,但却也知道她的话是对的。
如果不收敛几分,如果不伏低做小,如果不乖乖认栽,白娇娇丝毫不怀疑她真的会把自己扒光了,找乞丐来轮流凌辱自己。
那本该是她为宋惜月准备的酷刑!
她绝不能容忍,被宋惜月用在自己的身上!
再忍忍,再忍忍,宋惜月昨日要求她控制毒疫,想必是不愿意将自己禁锢在区区顾府之中。
只要她听宋惜月的话,她就能顺利炼制蛊娃娃,等蛊娃娃大成,区区顾府就困不住她!
再加上如今天气已经没有之前寒冷,春日很快就会到来,届时会有更多的虫子能供她驱使。
想到这里,白娇娇反复地做着深呼吸,不断地劝自己再忍忍再忍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宋惜月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注定走不长久,她只要再忍耐一段时间,甚至不用一个月,她就能利用蛊娃娃和春日虫反将宋惜月一军!
到时候,她要找全盛京最丑、最脏、最恶心的乞丐来羞辱宋惜月!
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叫所有人都看光宋惜月的赤身**,叫爱她入骨的贺兰隽跟着受辱!
想到这里,白娇娇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几分。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看向宋惜月,勉强挤出了意思笑容,道:“我知道了,宋小姐。”
“知道什么了?”宋惜月淡声问道。
白娇娇咬牙切齿:“我知道,我如今是你的阶下囚了!”
“尊严呢?”
白娇娇闭了闭眼:“阶下囚!不配有尊严!”
听了这话,宋惜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冲身后道:“尔弛。”
话音落,尔弛手里举着一个桐油火把走上前来。
还在渴饮着白娇娇手心鲜血的蛊人素兰感受到桐油火把的温度,下意识停下了饮血的动作。
当桐油火把在她面门上挥过后,蛊人素兰害怕地松开手,逃出去老远。
白娇娇的手得到了自由,但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宋惜月竟然知道蛊人害怕金火!
她是如何知道的?
面对她掩藏不住的满脸惊骇,宋惜月笑道:“很奇怪我怎么知道蛊人的弱点?”
闻言,白娇娇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后,立刻皱起眉头看着她。
宋惜月勾着嘴角:“当然是你的好师父,白岸声告诉我的。”
“不可能!”白娇娇立刻否定:“他是兰达族人,对兰达族的秘密只会守口如瓶,绝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你!”
说着,白娇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又追问道:“是顾郎告诉你的!他生前那么讨好你,肯定也对你透露了不少我兰达族的秘密!”
“对,就是顾郎告诉你的!”
听了她的话,宋惜月依旧是笑:“不是呢,你的顾郎虽然很爱讨好我,但却也没有拿你们兰达族的秘密来说什么,毕竟他到死都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闻言,白娇娇如遭雷劈:“你……早就知道?”
“当然,你该不会以为,我愿意接纳你入府,是真的善良吧?”
宋惜月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我早就知道你是兰达族遗孤,也早就知道你和顾浔渊青梅竹马。”
“不可能!”白娇娇猛猛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瞪得圆圆地看着宋惜月:“你若是早就知道,怎么可能让我入府!”
“哦?”宋惜月勾唇:“若我不是早知道,怎么会叫你以贱妾之身入府?”
白娇娇不懂,成为贱妾入府,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又怎会是宋惜月的算计?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好心给你保胎才送你去百草堂的吧?”
宋惜月笑吟吟:“还有,你该不会以为,那天早晨,在百草堂门口见到周冕让顾浔渊别骑马的那一幕,也是偶然的巧合吧?”
“哦对了,你应该也没想到,百草堂看守你的那些皇城司守卫早就得了吩咐,一旦你主动补全户籍,就会用最快速度做实入册吧?”
她每说一句,白娇娇的脸色就苍白三分,心就往深处跌落一些。
直到宋惜月把话说完,白娇娇的心也跌入了谷底。
这一刻,她忽然好后悔杀了顾浔渊。
她就该让顾浔渊活过来,叫他活过来好好听一听宋惜月的话!
叫他好好听一听,当初她根本不是自愿以贱妾之身入的顾府!她是被算计的!
想到这里,白娇娇下意识转头,看向顾浔渊被她分尸的地方。
顾浔渊的残骸还在原地,无人收尸也无人掩埋。
她忽然就笑了。
“顾郎到死都觉得你单纯善良不会算计,他始终认为我才是心机深沉的那个。”
白娇娇说着,缓缓看向面上带笑的宋惜月,道:“可就是他心目中单纯善良的你,把我们害成了如今的模样!”
“宋惜月,你当真是该死!你该死!”
话音落,碧玉一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都说了,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样子,你说谁该死呢?!”
白娇娇挨了一巴掌,整个人跌了出去,捂着脸半趴在地上。
饶是如此,她还是恶狠狠地看向宋惜月:“顾郎死在这里,你说的话,他也能听得到!”
“哦?那又如何?”宋惜月歪了歪头:“他还能气活过来不成?”
说完,宋惜月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怕是不行了,如果有个全尸,他说不定还真能活过来,但白娇娇,你把他分尸了啊。”
“分成那么多块,他就算有机会活过来,也活不了了。”
听了这话,白娇娇心里恨得发苦。
看着宋惜月那张脸,她真想扑上去狠狠地将她的脸挠花!将她的眼睛挖出来!将她的舌头拔掉!将她的耳朵割下来!
宋惜月啊,你真的,真的该死啊!
“哦对了,”迎着她那双愤恨到了的眼睛,宋惜月浅笑着又道:“新婚夜给你们俩下药的不是江铉。”
话音落,墨玉走了出来,冲着白娇娇咧嘴呲着牙灿烂地笑:“是我!江铉也是我埋的!”
“啊——”
白娇娇彻底崩溃,却只能冲着她们主仆嘶吼。
这一刻,她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只余满腔愤怒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