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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番外之慕容凉(1)
    慕容凉支着腿,坐在屋檐上,旁边放着一个空的酒壶。

    清冷的月光下,一袭大红衣衫被风吹得猎猎而动,愈觉孤单。

    “刘咏雪,你知不知道,我,都没有地方去。”

    慕容凉苦笑“长这么大,也只有你,给我煮东西喝,给我备甜甜的茶,你知道吗?”

    “我从来不喝甜的东西,可是喝了一次,我就喜欢上了。”

    慕容凉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干活啦。”

    一道红色的影子在月色下如一个单薄的风筝,轻轻的落在了一处府邸的屋顶上。

    这是一个不太大,也不小的院子,有东西跨院,还有一个小花园。

    此时夜深,院里没有一点光亮。

    片刻,有十几人,一身夜行衣,跃进了院子。

    为首一人抬脚踢开房门,举刀便砍,一声声惨叫惊醒了府里的人。

    这时,房中也窜出了一个男人,一脸的横肉,眼睛小而凶,满脸油光。

    “来人啊,来贼人啦。”

    “贼?”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拉下脸上的面巾“胡三,你可还认得我?”

    那汉子看了半天,似乎全然记不起来。

    “也是,你恶事做多了,自然不记得我。”

    “你可记得你这一府的富贵从哪里来?你一个长在小村子泼皮,如何就有了这么大的府院和一院子的下人?”

    “午夜梦回,你可曾看见那被你打杀的一家老小?”那人怒问。

    “原来,是来报仇的,我胡三打家劫舍吃的就是这碗饭,你来报仇,我也不必管你是谁。”

    “杀了那么多,就算今日死了也不亏。反正我也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

    说罢挥拳便上,这胡三看起来不是会功夫,只是有蛮力而已,而来的那些人,也只是比普通人好一点。

    因此倒打了个难解难分。

    那黑衣人道“我对付他,你们去杀光他全家。”

    一阵阵血光,一声声惨叫,尸横遍地,血光将夜色都染红了。

    “胡三!”

    一个黑衣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出来,刀横在那孩童颈下。

    “你还不束手就擒?”

    那胡三收了手,看了看他怀里的孩子,忽然双眼一眯,一刀砍向了那个孩子。

    一刀下去,那个孩子连哭也不曾哭出声来,就这样歪歪的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胡三,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你还是不是人?”

    “老子只想自己活命,儿子?老子找女人,想生多少就多少。”

    说罢又挥刀而上。

    众人怒极,刀剑齐发,那胡三受了许多伤,终于被打倒。

    那黑衣人红着双目,“找了你这么多年,血债血偿,受死吧。”

    扬刀便砍,慕容凉伸手揭起一片瓦,打了过去,随后人也轻飘飘的落在当地。

    “你们不能杀他。”

    慕容凉缓缓的说道。

    “这位英雄,可知他是何人?”

    “邱家堡的胡三,两年前出来做了劫匪。”慕容凉道。

    “那为何英雄还要帮他?”

    “他,只能被我杀死,你们去吧。”

    那黑衣人还要废话,慕容凉道“不走就把性命留下。”

    那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看。

    一人道“如今也算大仇得报,留他狗命,改日再来便是。”

    几人匆匆而去。

    慕容凉道“胡三,你,不回邱家堡吗?”

    那胡三道“你是何人?”

    “回邱家堡,不想死的话,明日就启程。”

    邱家堡,是一个山边的小村子,大部分人都姓邱。

    村子的后面是一座很荒芜的山,半山黄土半山绿,却是很高,山下就是官道。

    村子不大,倒是唯一一个连接两边镇子的必经之路。

    慕容凉坐在一块大石上,大石的前方,是一道悬崖,虽然深,却也不是那种深不见底的,崖底是杂草树木和各种怪石。

    当然也有各种不慎掉下去的动物的尸体。

    各种落叶和不见光的绿苔,似乎都透着一种湿湿的**。

    风吹来,山风很大。

    吹得慕容凉的大红衣袍猎猎而动。

    那一年,他七岁。

    他将那个恨他入骨的、却又生了他的女人骗到了这里。

    他悄悄的跟着她,然后,把她亲手推了下去。

    他分明看见她的吃惊,她的恐惧,她的不解,和她的恨。

    绿色的绸裙,如一个破败的绿色风筝,缓缓的下落。

    他还来得及看清那个女人风里的长发,和那苍白的脸上细细涂抹的胭脂,还有那眼里的绝望。

    你毁了我,我也毁了你,来生,不要再遇到了。

    慕容凉以为自己过了七岁,再也不会流泪了,可是,在风吹过的瞬间,终还是泪水滚滚而下。

    你死了,死在我七岁那年。

    我也死了,死在我开始知道我是个野种的那一日。

    这里,都是凶手,整个村子都是凶手。

    夜幕渐渐落下,慕容凉也站了起来。

    慕容凉站起来,他,要去族长家。

    那个老畜牲,不只一次去欺负那个女人,撕她的衣服,将她压在身下,可是转眼就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一口的仁义道德,我不成全你如何对得起你?

    慕容凉一手握剑,在稀薄的星光下,走进了村子。

    村口,有一个巨大的贞洁牌坊。

    那是村里一个姓严的寡妇的,成亲不到一月就死了丈夫,立志不嫁,族长就上报官府,赐了这个贞洁牌坊。

    她成了这村里受人尊敬的人,也是这个小山村唯一的骄傲。

    过了贞洁牌坊,就是村里了。

    慕容良慢慢的走着,直到,族长家门口。

    慕容凉上了房顶。

    一个看上去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姑娘,正坐在秋千上,旁边还有一个丫头给她打着扇子。

    想必这就是族长那个女儿吧,想不到这般大了。

    小时候他是见过她的,穿着柔软的绸缎,跟着奶妈,比他还大一点。

    慕容凉轻轻的跃到正房,那应该是族长住的地方,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那满脸油光,一脸猥琐的老畜牲如今是个什么样。

    慕容凉轻轻跃到窗前,戳破窗纸往里看,屋内没有人。

    两支红烛扑簌簌的跳出火花。

    靠墙的雕花大床,嘎呀嘎呀的响着,有节奏的晃动着,还不停的发出哼哼叽叽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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