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阮竹真的敢!
这大蛇也是真的敢!
即便他爸是胡天刚,阮竹也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人都要昏晕过去。
可该死的,竟然是一点都昏晕不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虽然擦不到也动作不了。
可就是断断续续的流出来,眼泪鼻涕混合一起搞的十分邋遢。
围观的本来站在他旁边的同学们见此,那是当下被恶心的瞬间后退了不少。
“我真是服了,平常也没见到他这样啊。”
“卧槽,真够恶心。”
“受不了受不了。”
“虽然但是,啊啊啊啊啊啊确实是很恐怖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大蛇都爬进他裤子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一个接一个的讨论。
大部分的人都向后退着捂着唇八卦。
小部分稍微正义一点的,心中自然是想解救这个男生的。
可这男生之前说的话实在是未免太过于令人作呕被冒犯。
因此。
心里的那一点正义,稍显过后又被那股被冒犯感生生的压了下去。
这也就导致等那男生吓得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想要看谁在救他时,满教室看过去才发现竟然空无一人。
刹那间。
他本就因为害怕恐慌而导致的心脏暂停,这一刻就像是那被冰冻之后的沙子一般,轻轻一锤就碎的体无完肤。
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这股恐慌就像是一张无形之中的大网,大网从天而降紧紧的缠绕着他,如丝一般,越是挣扎越是紧,随后在他的注视下,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被这张大网拽进那无尽的深渊下。
进入那被恶魔紧紧包围笼罩的深渊里。
刹那间。
他浑身的汗水就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那般,湿漉漉的连带着外面的灰色外套都直接被侵湿成了黑色。
而到这个时候。
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积攒的力气,朝着阮竹的方向高声大喊:“救……命……”
“救……命!”
这一声,是他用了所有的力量喊出来的。
他以为自己喊的肯定很大声。
甚至称得上是震耳欲聋,惊天动地。
可事实上。
众人只看见他的嘴唇小幅度的微微的动了一下。
然后发出“桀桀桀……”的声响。
这一声音,离得远的自然是听不见。
离得近的呢,听见是听见了,可是更觉得眼前的人过分。
说话都不会好好说话吗?!
这些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丝厌恶。
反之亦然的便是对于阮竹的愧疚。
她们不该想着整治阮竹的。
她们这些纨绔子弟,平时因为不学无术,整天玩乐,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都被人看不起。
包括之前的甲字班老师们。
那些人就如同蒋兰那般。
心中忌惮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
表面在他们面前阿谀奉承,对他们夸赞的天花乱坠。
可实际上呢。
那蒋兰老师刚来的第二天就已经和其他老师们一起在背地里偷偷说他们的不好。
说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就是一个一个没脑子的低等生物。
教他们,呵呵,就跟教三四岁的小娃娃一般。
说点好话就能糊弄过去。
因此。
那蒋兰从来没有真心带过他们。
更没有像阮竹这般。
虽然是表面看起来整天折磨他们,操练他们。
可实际上众人都知道阮竹手里有一沓自己做的表格资料。
那资料一共有六十三个小节。
每个小节都是独立的一个人的名字。
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每个人的长处,短处,以及改善方案还有一些小癖好小毛病,小性格。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
阮竹就能做出来这个。
足以说明阮竹这个人对于学生们究竟有多上心。
众人们此刻脑子里只要想到这个。
对于阮竹那便是一阵一阵的喜欢。
当然。
这里面自然是不包括阮嫣然的。
因为阮竹六十三人的资料表格里。
其他人的改善方案阮竹都写出来了。
唯有阮嫣然的那一页。
阮竹写着四个大字。
“没鸡毛用。”
这四个字。
众人看着,虽有疑惑,但是结合到阮竹对于阮嫣然的平日里的“疼爱”。
因此。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阮竹是不屑于改正她。
都只认为阮竹是觉得阮嫣然好到不用改正。
因此。
这引起了不少人心里对于阮嫣然的记恨。
这记恨日积月累的积攒,就待到后面有一天统统爆发。
然而在这之前,众人虽说没什么动作,可嫌弃那也确实是不少就是了。
当然。
这一点对于阮嫣然来说,那绝对是心中充满着满满当当的怒火和愤怒。
别人不懂阮竹的意思。
难道她阮嫣然还不懂吗?
这阮竹分明是说她没鸡毛用呢!
可她把气的不轻!
可偏偏她还不能解释。
毕竟说出去……谁信呢?
当然……
话再扯回来。
眼下这男生朝着阮竹大喊的“救命”,众人没有一个人知晓。
然而一直抱怀看戏的阮竹却是知道个真切。
她笑眯眯的。
挥挥手。
解除了那男生脖颈旁边的内气挤压。
刹那间。
那男生便突然又嚎又哭又叫的大喊出声来。
“老师呜呜呜呜呜,我错了呜呜呜,求求了,老师,呜呜呜呜,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对不起老师,我鬼迷心窍,我乱说话,我有病……”
“老师,老师你快让这大蛇走吧呜呜呜呜呜,老师……”
“呜呜呜救命啊,老师,老师对不起救命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
因为阮竹只解开了脖颈旁边的内气挤压。
因此他当下就能呼吸能开口说话了。
可他的四肢却还被挤压的格外牢固。
稳稳当当的依着墙靠着,摆出一副极其复杂的姿态。
偏偏此时那大蛇从裤腿之间滑动,一路向上,刚好来到了他的脖颈下巴旁。
他才仅仅只是一开口说话,那大蛇就从他的下巴处伸出一个脑袋来,吐着蛇信子瞳孔放大直勾勾的像是盯着猎物一般深邃的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那冰凉湿湿滑滑黏黏糊糊的触感。
那直勾勾的独属于冷血动物才有的眼神。
就那般与他贴在一块儿。
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