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红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时宴辞递过来一杯热的生椰拿铁,“是受凉了?还是被你家那口子给念叨了?”
“八成是被他给念叨的。”
红豆接过咖啡。
“你怎么不跟他解释清楚?”时宴辞看了一眼导航上的地址,是一家已经搬迁了的福利院旧址。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跟他首先说好的,离婚冷静期间,我可以自由相亲,他不得干涉和约束。”
一口热咖啡喝下去,红豆感觉精神都好了许多。
时宴辞不由笑道:
“那我们这算是......相亲?”
“我们俩相哪门子的亲?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苏酥说赵平回老家去了,他把你那儿的工作也辞了,看来你这个顶头上司还是挺有威力的,赵平是怕了你才不敢再跟顾君湘纠缠不清了吧?”
红豆开始吃瓜。
时宴辞笑了:
“我怎么觉得赵平对你余情未了?”
“说你的事呢!你干嘛又扯到我身上来?但我看顾君湘铁了心要跟你对着干,这婚你怕是一时半会退不了,她找赵平是为了平等的恶心我们每一个人,但我都要跟她哥离婚了,她也没必要恶心我,所以除了赵平之外,恐怕还会有王平,陈平,刘平之类的人出现。”
红豆是真不懂顾君湘的脑回路。
再伤心再难过,也不能对自己不负责吧?
时宴辞却一点都不担心:
“首先,我一时半会追不到你,所以这婚约也束缚不了我,其次,她这么做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但我既不是她的亲人,也不是她的仇人,对我而言,她跟谁在一起我都无所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娶了顾君湘,你的死对头就变成了你的大舅哥,即便你处处被顾君撷压一头,但他最疼爱的小妹妹在你怀里,他也有掣肘,更何况顾氏和胜庭若是联手,必定所向披靡。”
红豆给他提供了一个打败顾君撷的新思路,苦口婆心的说:
“我跟他这婚离定了,一时半会他也不可能再找,你抓紧时间跟顾君湘多生两个娃,到时候别说一个顾君撷了,整个顾家人你都能轻松拿捏。”
听着好像挺美好的样子。
但时宴辞摆手:
“打住,没这个可能,我和顾君撷属于不死不休的那种,更何况你让我喊他大哥?我死都不可能!但你倒是挺敬业的,下午才入职顾氏呢?现在就开始帮顾氏扫除障碍了。”
红豆哈哈大笑:
“当初你肯给我千万年薪,不也是看上了我的敬业吗?”
“可惜啊,我没顾君撷那个命啊!”
时宴辞哀嚎。
嚎完指了指后排:
“不管怎样,恭喜你入职顾氏,送你一套战袍,祝你在今后的战场上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红豆回头看了一眼,这包装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但她坦坦荡荡接受了:
“那就多谢时总,不过时总,你祝我战无不胜,但你别忘了,顾氏最大的敌人就是胜庭。”
“但凡你要,我命都能给你,更何况区区一个胜庭。”
“哟哟哟,区区一个胜庭,时总说的倒是轻巧,真是从小没饿过肚子不知道事态有多炎凉。”
红豆说笑。
这种处成了朋友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甚至红豆都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她也能心平气和的坐在时宴辞的车里,听他以开玩笑的方式表达着忠心,却还能如此坦然处之。
福利院旧址。
最近下雪,通往福利院的泥泞路雪太深,车子开不进去。
红豆和时宴辞下车走在雪地里,时宴辞伸出手臂,“扶着点吧,南总监,你下午还要去顾氏入职,这要是摔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话,未免太悲凉。”
“那你不得笑死,你得不到的,顾君撷也别想得到。”
红豆打趣道。
时宴辞开玩笑的把手缩了回去:
“要不说你这脑袋好使呢?你要是死了,顾君撷得哭死去,那你自己走吧,我不扶了。”
“喂,姓时的,过分了啊。”
红豆是真滑了一下,吓得她赶紧停住。
时宴辞立刻过来搀扶:
“姑奶奶,你可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不然以后我无论遇到谁,都会想死你这个至死我都没得到的女人。”
“去去去,能不能说几句吉利话!”
要不是路真的难走,红豆早甩开他了。
时宴辞大笑,“吉利话也有,希望你能顺顺利利找到当年妇产医院的医生,争取早点找到南家丢失的女儿。”
“你这嘴还是能吐出象牙来的嘛!”
红豆拍着他的手臂夸奖。
时宴辞一听,不对啊:
“你说谁是狗嘴呢?”
“我说你是狗嘴了吗?狗嘴里不是吐不出象牙来吗?”红豆都笑弯了腰,时宴辞才后知后觉。
“你这女人,心眼比莲藕还多。”
两人一路说笑着走到福利院旧址门口。
从生了锈的铁门看进去,里面荒凉且破败,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时宴辞重重的拍打了两下铁门,大声问: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除了簌簌的风声外,回应他的就只有铁门上的的雪被拍落掉下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时宴辞嗓子都快喊哑了,红豆伸手轻轻一推,时宴辞两只眼睛瞪的巨大。
“这门被我拍坏了?”
“是它压根没上锁好吗?就你这智商,你是怎么坐稳胜庭集团总裁一位的?”红豆毫不客气的吐槽。
时宴辞自嘲,“祖传世袭制啊。”
“你家真牛!”
红豆边夸边往里走。
率先映入眼帘的除了福利院的破败外,还有晾在二楼走廊上的几件衣服。
晾晒了衣服,证明这里还有人住。
时宴辞索性牵着她的手腕:
“快走两步吧,这雪越下越大了。”
来到屋檐下,两人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爬上二楼。
二楼有一间房,窗户口有煤炭的热气冒出来。
“里面有人。”
时宴辞走过去敲门: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红豆观察着四周。
这屋里应该有个八角炉,农村里用来冬天烤火的那种,如果放几个软糯的红薯进去就更好了。
满屋飘香。
这一想吧,红豆的鼻子还真就闻到了红薯的香味,再回神时,发现时宴辞已经进屋了,回头没看到红豆,又走出来拽了她一把。
进到屋里,八角炉的桌子上,果真摆着一盘子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香喷喷的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