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认真做事的时宴辞还是个行动派。
红豆换上战袍从车里出来那一刻,时宴辞眼睛都忘了要眨,直到红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下了班联系。
他才回过神来。
红豆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三十六楼。
总裁办公室。
顾君撷早早就来了公司,连带着输液瓶一起。
他看着红豆从副驾驶下来,又上了车。
再从后排下来时,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他那飞醋吃的,还没张嘴张弛就感受到了。
“她她她......她怎么这样?婚还没离,他们俩就已经到了能在对方车里随随便便换衣服的关系了?”
张弛都无语了:
“换个衣服而已,几分钟时间,再说了,只换了一身西装,又不是脱......”
“闭嘴!换衣服也不行!她是我老婆!”
顾君撷急的差点把手中的针头给扯飞。
张弛赶紧拿好输液杆,“别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老周已经回顾宅了,你明天再输一天液,下午就能飞,这一出差,七八天才回,任他们感情培养的再好,也架不住距离产生隔阂啊。”
“感情?你也觉得他们已经产生了感情?”
顾君撷油盐不进,一心钻死胡同。
张弛深叹口气:
“放心吧,夫人看起来不像是个恋爱脑。”
要不然哪有这么多的麻烦。
“那你刚才说感情培养的再好......”、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你还说距离产生什么?”
“隔阂。”
“不都说距离产生美吗?”
“对对对,距离不仅产生美,还能小别胜新婚,你看他们俩一顿饭吃好几个小时,下个车还特意换身衣服,这代表什么?”
张弛觉得顾君撷太矫情了,懒得哄他。
顾君撷认真问道:
“代表什么?”
“代表......”
张弛准备再给他扎一刀。
好在秘书敲门敲的很及时:
“顾总,您太太来了。”
“快请她进来。”
顾君撷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还故意把手放在办公桌上,把其余能遮挡的东西都给撤掉了,生怕一会儿红豆进来看不见似的。
但秘书却说:
“顾总,您太太去了会议室。”
直接去会议室了?
不先来看他?
顾君撷立刻起身,问张弛,“谢南洲吃个中饭怎么去了这么久?赶紧叫他来把这针给我拔了。”
张弛抬头一看:
“老大,这药水还有大半瓶,现在拔针可惜了,况且谢医生还没回来,要不然我给你拔?”
“你拔还不如我自己拔。”
就痛一下而已。
顾君撷正准备出手,被张弛拦住:
“这现成的惨不打算在夫人面前卖一卖?”
顾君撷眼珠子一转溜,顿时心领神会,“咳咳,那你帮我拿着药瓶,走,我们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
红豆身穿一套黑色西装,袖口和领口都带着一抹饱和度很低的渐变红,整个人气场十足。
顾君撷走过去,红豆和其余人一样,都起身喊了一句顾总。
“老婆,你坐。”
顾君撷忘了手上还扎着针,直接伸手去扶红豆。
红豆扫视了一眼在座各位的眼神,急忙挪开半步,提醒他,“顾总,注意你的手。”
“哦哦哦,好。”
顾君撷在总裁位置上坐下,然后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了红豆,还着重强调,“希望各位以后能积极配合我夫......”
张弛在背后举着药瓶戳了他一下,他才改口:
“积极配合南总监的工作,现在请南总监和我们讲两句。”
红豆站起身来:
“顾总说的没错,我就只讲两句,第一,我和顾总已经申请离婚,第二,今后在工作上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完她便坐下了。
一句申请离婚掀起了千层浪。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沉默良久后,顾君撷才站起身补充第一句:
“第三,从明天开始,南总监要出差了解市场,检查各个区域的工作,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积极配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散会。”
回到总裁办公室。
顾君撷等着红豆来找他。
没想到等到谢南洲都回来给他拔针了,他还没看到红豆的身影。
无奈之下他只好让张弛去询问。
张弛去了,又很快回来。
“怎么样?她人呢?”
顾君撷见他身后没跟着人,略显失望。
张弛耸耸肩:
“人走了。”
“走了?”
顾君撷纳了闷了:
“走去哪儿了?”
“花间咖啡。”
张弛淡定回答。
“咖啡?她倒是清闲的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喝咖啡,她是不是没看到我输液?还有啊,楼下没记者堵她吗?今天她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我头上了。”
被自己老婆当众撇清关系,顾君撷可惨了。
张弛偷笑:
“夫人走工人电梯离开的,还裹了一件黑色羽绒服,口罩一戴,谁都不爱,并且你误会夫人了,她并没有躲清闲,而是去亲自谈业务了,老大,你清醒清醒,花间咖啡是谁名下的产业?”
“花间咖啡?湘湘!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开车。”
顾君撷顿时急了。
张弛摁住他:
“三小姐之前原本是和恒业合作的,但跟夫人闹掰后就撤销了合作,后来知道恒业和恒耀都是顾氏旗下的产业,她知道再怎么样也绕不开顾氏,索性就直接提出了跟顾氏合作的申请。
潭州这边的人都不敢接待三小姐这个火药桶,于是就找了新上任的南总监出面,这事吧,夫人完全可以一口回绝的,但她想要在顾氏站稳脚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笼络人心的好机会。
老大,我觉得你与其把关注点放在夫人身上,不如让她独自面对,毕竟她迟早要迈出这一步,商战当中比三小姐难对付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你还能一直把她护在身后?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关注一下时总的动向吧,他让人在私下里调查赵空青极其家人,还有,他现在在康复治疗中心的地下档案库里。”
种种迹象表明,他也在调查红豆的身世。
并且动作比顾君撷更快。
顾君撷一脸诧异的看着张弛: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食君俸禄,理应为君分忧,我现在好歹也是年入千万级别的人了,总得做点值这个价位的事情。”
顾君撷重重的拍了拍张弛的肩膀:
“你小子有前途,这次出差你就留在潭州,帮我盯紧时宴辞。”
此刻。
康复治疗中心。
地下档案库里。
地下室阴冷,灰尘也多,时宴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除了对芥末过敏外,他还有对屋尘螨和粉尘螨也严重过敏,但即便脖子上已经起红疹了,他还是打着手电筒在细心地翻看当年的住院记录。
前六个生的要么是男孩,要么是双胞胎男孩。
连个生龙凤胎的都没有。
直到时宴辞翻到第七份档案,档案上的字迹虽然模糊,却还是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
“妈,你知道双林集团董事长的夫人叫什么名字吗?”
时妈正和几个姐们一起搓麻将,她低声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和双林集团打算合作,所以问问。”
时宴辞鬼使神差的跟母亲撒了谎。
时妈也没有任何防备,脱口而出:
“姓舒,叫卿书。”
舒卿书。
时宴辞的目光落在档案袋里的住院产妇姓名上,和时妈正在补充的话一致,“舒舒服服的舒,卿本佳人的卿,书香世家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