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煤矿,难道是……石油?”
老支书这次嘴皮子都哆嗦起来。
相比而言,他更希望能发现煤矿,因为普通小煤矿双水湾生产队自己就能挖。
但如果没有煤矿的话,石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那玩意,就不是双水湾能玩得转的了,得上头出面才行。
到时候人家指头缝里随便漏点,也够吃的。
听着老支书的话,孙庆波的心再度提了起来,满脸紧张,不敢喘气的看着孙向阳,生怕对方再说出一个没有。
“也不是石油。”
孙向阳回答。
“咳咳。”
孙庆波没忍住,一下子就岔了气。
老支书这会也顾不上搭理他,满脸苦笑的看着孙向阳。
“行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
“对,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下面既不是煤矿,也不是石油,但依着我对双水湾地形走势,水脉流动情况,基本确定那边属于明堂环抱,金腰玉带的格局。
这种风水格局通常代表着生生之气,也就是生机勃勃之相,再加上我用寻龙尺勘查了一番,觉得那边应该有点东西。”
孙向阳缓缓说着,里面那什么格局,老支书跟孙庆波肯定是听不懂的,但生机勃勃四个字,还是能明白的。
但问题是,双水湾哪怕庄稼满地的时候,也谈不上什么生机勃勃吧?
而除此之外,周围正儿八经的连棵像样的树都找不着。
“向阳,你说的那地到底是在哪里?”
老支书不得不问出自己的疑惑,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孙向阳好像是从岔沟子那边回来。
“就在岔沟子。”
果然,孙向阳证实了老支书的猜测。
“向阳,你说岔沟子那里生机勃勃?我记得那里好像只有几棵歪脖子树,有点荒草吧?”
孙庆波忍不住说道。
煤矿没了,石油也没了,婆姨也离着他越来越远。
“我回来就是打算拿家伙挖一挖,看看底下有没有东西。”
孙向阳明白,空口无凭,再加上自己的威信还没彻底建立起来,当违背自己认知的时候,怀疑也很正常。
不过他相信,一旦挖出那块可耕种的肥沃土地,以及之前打井一事,到时候就算他说脚下哪里埋着金子,孙庆波也会深信不疑。
相比而言,老支书知道的内情多一些,也就更信任孙向阳,他对着孙庆波没好气的说道:“还不赶紧去拿洋镐铁锹?”
孙庆波吓了一跳,然后撒腿就往打井队那边跑去。
“向阳,你说岔沟子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
没了‘外人’,老支书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
“老支书,这个您可就难住我了,我顶多能察觉到那边有些问题,但要说下面具体埋着什么,我又没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也看不到啊。
而且,这玩意跟打井找水,也不是一码事。
所以我才想着先挖挖,看看再说。”
孙向阳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下面是肥沃的耕地。
即便是装神弄鬼,也得有個度才行,过犹不及。
他如果直接跟老支书说那下面是耕地,固然带来的震撼更大,等挖出来后,老支书也会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那样一来,却有个很大的隐患。
那就是严重超出了认知,往往产生的不是敬,而是畏。
真要是把他传的神乎其神,外面人尽皆知,说不定哪天,他就成了那只出头的鸟。
反而像现在这般,稍稍超出常理,又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刚刚好。
回头再跟老支书说说,别往外传,再加上他那一套科学磁场理论,基本就安全了。
听到孙向阳的话,老支书也没有再追着问。
不管下面有什么,待会挖一下就知道了。
没多久,孙庆波就扛着洋镐跟铁锹气喘吁吁的跑来,然后三人来到岔沟子。
等孙向阳指了个位置后,孙庆波便开始挖。
但正如记忆中那样,薄薄的黄土层下面,掺杂着不少碎石块,甚至还有一些沙子,而这些碎石都是一次又一次被暴雨冲刷下来,不知道历经多少年,才慢慢形成了眼下这种规模。
所以挖起来就有些费劲,动不动就磕到石头。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孙庆波才刨出一个半米深的坑,也露出底下的土。
这些土,虽然颜色要略深一些,但跟周围的黄土并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黄土地里刨惯了食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是孙向阳没说停,他也只能继续挖。
又挖了差不多三四十公分,土的颜色终于有了变化。
“咦,这些是泥吗?”
孙庆波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被挖出来的土,有些疑惑。
“老支书,您以前见过这种土吗?”
孙向阳抓起一把土在掌心摊开。
相比随处可见的黄土,这些土呈现一种暗灰色,捏起来有种软棉的感觉。
实际上,早在孙庆波刚刚挖出这种土的时候,老支书就已经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也有些不敢置信。
“庆波,你快去把钱教授请来。”
老支书先是对着孙庆波说完,然后才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看这土有点像青阳公社那边的黑垆土,那边也是咱们俞林少有的一等地,不用怎么打理,收成都比咱们这边翻个跟头。
我十年前得了个机会,去跟着那边的生产队学习,当时还想,咱们双水湾怎么就没这个好运气,没想到……
不过没道理啊,这些年也没听说咱们附近有哪个生产队找到黑垆土地。
是我看错了?”
说到最后,老支书也忍不住怀疑起自己。
因为他很清楚,要是这下面真的是黑垆土,又会代表着什么。
“不是已经去叫钱教授了吗?等他过来,就能知道是不是了。”
孙向阳从未听说过什么黑垆土,倒是东北的黑土地听说过,一两土,二两油。
难不成这黑垆土还跟黑土地有亲戚关系?
至于刚刚孙庆波去找的钱教授,就是那住在他家祖宅的夫妻俩,以前在大学里教书,其中一人好像还是教授,因为某些原因而来到双水湾。
不管别人如何,老支书倒是对其挺敬重的,也从未苛待过对方。
“对,等钱教授,他肯定知道。”
老支书稍稍镇定,但目光却一个劲的往远处瞅。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就在老支书恨不能亲自去找的时候,孙庆波终于带着钱教授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