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被噎得说不上话来,正寻思着如何找借口离开时,对方却猛然转过头,死死盯着她,“你为什么要跑到房间跟我说这么多话?是想耽误我学习吗?”
“我告诉你,你现在浪费我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有可能影响我未来的成就,不要在我算题的时候打扰我!”
于宏祖的目光中夹杂着难以掩盖的愤怒,他将纸团扔到时肆身上,摆出和刚才解围时完全相反的暴戾态度。
“我现在就走,绝不耽误你做题。”时肆可不得罪自己在这个副本的最强后盾,见好就收的她急忙离开房间。
一出门时肆就跟上楼的阮贰碰上,对方小心翼翼的将她拉到角落,从兜里掏出一张撕烂的照片。
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年幼的于宏祖站在中间,左边是爸爸于海杰,右边是妈妈赵阳。
但这张照片不仅被撕成碎片不说,将碎片完全拼凑后,发现画面的视线非常昏暗。
明明这张照片拍摄于别墅门口,时间是有明媚阳光的白天,可这张画面的呈现却模糊不清,三人周围都覆盖了一层灰蒙蒙的雾。
于海杰和赵阳的表情得意灿烂,脸上带着些喝醉时才有的红晕,于洪祖抱着一沓还未开封的试卷,呆滞地看着镜头。
于宏祖的表情很不自然,眼瞳像失去焦距般麻木,翘起的嘴角像练习已久却仍旧做不好的表演。
他不开心。
而这张照片诡异的地方却并不在此处。
因为时肆注意到于海杰和赵阳的的肩膀上似乎被什么阴森的黑雾缠绕。
那些黑雾成团状用力压在二人的肩膀,导致他们双肩不自觉下沉,身体佝偻,仿佛背了千斤巨石。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却好似感受不到般,继续维持他那灿烂的微笑。
“五团黑雾。”阮贰数了数黑雾的数量,两团压在于海杰的肩上,三团压在赵阳的肩上,“你觉得黑雾代表着什么意思?”
“……暂时还不能确定。”时肆有个惊悚的猜测,但证据不足的前提下,她不想说出来。
时肆也把自己跟于宏祖的交流和他房间的布局简单跟阮贰说了说。
阮贰顿了顿,“世上真有这么热爱学习的人吗?”
尽管阮贰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打心眼里就喜欢学习这项青少年不可推卸的任务。
他只是聪明,学东西学得快,比起别人熬夜通宵写作业、复习,他只要听一遍就会,他比同龄人消耗在学习上面的时间少很多,也自然对学习没什么喜欢。
时肆不好评价,“说不准,毕竟这世上的狂热科学家都是日复一日、废寝忘食的研究。”
“天才与疯子只在一念之间,我们理解不了疯子脑内所构建的绮丽世界,也无法了解天才内心深处模拟的科技王国。”
“时肆,你在哪儿呢?下来给我帮个忙吧。”一楼传来赵阳的呼唤声。
“我在二楼,现在下去。”本着探究线索的任务,时肆对接触赵阳并不排斥。
两人一起下楼,这才发现赵阳正在厨房忙活,准备今天的晚餐。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中午你们肯定没吃好吧?我这个当主人的让你们饿肚子,实在是太对不起了,这不今晚我赶紧多弄几个菜,让大家都吃饱吃好!”
说罢,赵阳便侧过身,让二人看看厨房的食材。
有青菜、猪肉、羊肉、菌类,还有一系列蛋糕甜品,就连做麻婆豆腐和红烧丸子的调味料都摆了出来。
这些看上去是很普通的食材,并不像中午那样一眼望去就是诡异食物。
“是我们两个给您添麻烦了。”
阮贰笑着回应赵阳,时肆也在一旁感谢感谢再感谢。
“只是……我平常都是做三口人的饭,如今你们来了,第一次做五口人的饭我有点忙不过来……”
赵阳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新换的围裙,“唉呀,我这当妈的人跟你们这群小年轻说这话真是红脸,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时肆,你愿意来厨房给我帮忙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时肆要是再不愿意,那不就是吃白食的王八蛋吗?
“我也来帮忙。”阮贰说着就要跟时肆一起进厨房。
“哎哎哎,不用不用,你个大老爷们进来做什么?”
赵阳几个推搡将阮二推出厨房,嘴里哼是碎碎叨叨不停,“这厨房都是女人该进的地方,也只有女人才做饭,男人的手都是用来打天下的!”
这年头还哪来的天下打?我看打你这死诡异还差不多。
时肆强忍着冲动,才没让自己把吐槽说出来。
赵阳的思想观念落后,明显还是那种对男人的无限追捧和偏爱,在她眼中让男人下厨就是就是对她以及男人这个词最大的侮辱。
阮贰并不赞同赵阳“君子远庖厨的”的想法,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在时肆的眼神暗示下闭了嘴。
“行,那我就先四处走走,休息一会儿,辛苦你们了。”
阮贰素来看得清局势,被时肆阴冷的眼神一盯,瞬间明白意思,赶紧给自己找个理由离开。
他说的是“我先四处走走,休息一会儿”,而不是“我先坐到沙发上或回房休息一会儿”。
他没有明确说自己在哪休息,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在任何地方休息。
如果赵阳没有反对,就相当于允许了他继续在别墅继续探索。
“好,厨房交给我们两个就好。”
赵阳也不知是没听出阮贰的话中深意还是默许了对方的行为,竟爽快点头答应。
“打算炖个羊肉萝卜,你帮我削点白萝卜吧。”
眼看着阮贰离开,赵阳将削皮刀和两根萝卜递到时肆手中。
“好的。”时肆站在垃圾桶旁边削萝卜皮。
时肆手上动作不停,一边用余光打量厨房,思索着昨天被赵阳藏进冰箱的冻肉,该不会要拿出来充当羊肉吧?
这样的假设让时肆全神贯注,完全没意识到身有人在逐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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